而郭弘等人却不会特意去辨认,自然不能发现什么。
释全义带上面具,摇身一变成了义真,叫来一名弟子说道:“去通知那人,香火钱寺里收了,要做什么我等一概不问,莫来呱噪污了老衲的耳朵……”
弟子领命去了。
郭弘三人又参观了鱼承昭作画的地方,那是木塔内部,都搭有架子,要在每一层的顶上画上壁画!
“这可够危险的。”曹守真道。
“没事,这些竹架子多站几个人都不会塌,而且上去会绑绳子,掉下来只会悬到半空,摔不死的。”
“塔里很黑啊,画久了会伤眼。”郭弘道。
“没事,再过两天就完工,到时候我请诸位喝酒,一起去城外游玩。”
鱼承昭一直说没事,带着他们游览,过了半个时辰一起回升平坊吃午饭。
下午郭弘等人由刘燕娘带着,和小玄机一起去逛东市,鱼承昭则回青龙寺继续上工画壁画。
吕志真和曹守真都来过东市,刘燕娘得知郭弘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就主动介绍起来:“这里主街两横两纵作井字形,大商家一般在前面临街开店铺、后面开作坊,小商家就集中在一起,买什么都便宜一些。一行三四百商户,二百二十行,一共怕是有几万店铺呢!”
“是七万三千余户,我听师父说过,会昌三年东市失火,烧了曹门以西二十四行四千四百余家,看,那就是曹门!”吕志真也说道。
郭宏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作为东市门户的曹门。
东市按不同种类的商铺分为二百二十行,郭弘他们路过笔行、酒肆、雕版印刷行,一眼看去招牌林立,还有出租驴子的、卖胡琴的、卖丝帛锦绣的,道边有杂戏和琵琶名手表演,类似于后世的街头艺人。
这里的四条主路都有三十米宽,一千米长。
东市外面的道路更宽,一般在六十米以上,长安最中心的朱雀门大街(建康街)有一百五十五米宽!
一百五十米宽的路是什么概念?
带足球场的标准操场一圈四百米,其内圈纵向直径大约一百五十米!
而东市三十米宽的主路也超过了八车道公路的宽度,所以不要以为很拥挤,这里宽敞着呢。
东市中间偏东北有一大池,名为放生池,有活水一直通往城外,南边还有一小池,名为卧泥池,二者有沟渠相连。
几个妇人正在池水边将活鱼放生,旁边还有一尊如同灯台一般的佛龛,不时有人敬献香火。
刘燕娘本来也要过去拜佛,但突然想起身边三位都是道士,只好按捺下来继续牵着女儿逛街。
郭弘他们来到肉行,里面有几十家商户,密密麻麻,每户一个摊位,价格便宜口碑好的摊子前排起长龙,也有的铺面冷冷清清。
燕娘买了些肉,曹守真帮她提了,然后出去买蔬果,这边商户可就多了,至少两百家,人来人往,但地方还算宽敞,没有拥堵的情况发生。
逛完回家,燕娘准备饭食,吕志真问她:“为何不买个婢女?”
“刚来长安的时候辛苦惯了,其实如今是应该去买一个。”
刘燕娘和沈昭初入长安的时候寄宿在华阳观,连房租都付不起,直到一年后沈昭的舅舅征得其父母同意,将他过继过来,才算苦尽甘来。
改名后的鱼承昭也因为舅父的支持,花钱去学习绘画,渐渐闯出名声。
日子好了以后,他们因为跟父母(舅父舅母)住在一起,两位老人也是节俭惯了,所以一直没有买奴仆。
说起来鱼家也只是有几处房产,靠租金生活,只比一般人略微宽裕一些。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有人高喊:“鱼娘子在家吗?你家夫君出事了!”
刘燕娘一听就慌了神,一屁股坐下去,郭弘一把将她扶住。
众人开了门,见是坊丁,只听他叫道:“快走,快走,鱼承昭从架子上掉下来了!”
刘燕娘吓得哭了出来,却不敢问夫君如何,只是发疯一般往外跑。
郭弘抱起小玄机,跟着追出去,曹守真跟在后面。
四人一路跑到青龙寺,前面的刘燕娘已经披头散发到了门口,守门的知客僧认得她,便在前面小跑着引路。
一会来到木塔下,里三层外三层已经围满信士,知客僧上前分开众人,让燕娘进去。
郭弘跟进来,就见鱼承昭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头破血流,旁边蹲着一名寺里看病的和尚,正在收拾药箱。
燕娘见那和尚要走,急着扑上去抓住他的衣袖,说道:“大师,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家夫君怎么办啊?!”
和尚无奈地摇摇头,说:“阿弥陀佛,小僧无能,救不了这位檀越,请娘子节哀顺便,早点准备法事吧。”说完挣脱开来疾步离开。
“啊!……”
燕娘一跤坐倒,想起表兄为了自己放弃名门子弟的身份,带她逃了数千里来到长安,吃尽苦头却从没有怨言,自己还总埋怨他,如今刚过上一点像样的日子,却突然撒手而去,又想起往日恩爱不禁悲从中来,扑在鱼承昭身上嚎啕大哭。
她声嘶力竭,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小玄机见母亲哭了,也跑过去跟着哭起来。
郭弘上前两步搭了一下,发现鱼承昭已经没有脉搏,身体开始变冷,只得黯然起身。
他向周围看了一圈,却没有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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