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之中弥漫着一阵阵的血腥气息,倾盆的暴雨也无法冲刷干净,即使是最愚蠢的黑毛山猪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露头,生怕被狂暴的虫族和人类随手撕碎。
人类和虫族的血液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黑色,和鲜红的人类血液,幽绿的虫族血液一起,在血柳丘各处绘画出一幅幅瘆人可怖的画卷。
仅剩下的军官指挥着幸存的士兵,打扫战场,很幸运的,发现了几个昏迷还没有完全死去的士兵。
距离云笑天这支队伍出事已经过了许久,战场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但其他赶来支援的队伍任然还没赶来。
海忍冬已经没有耐心了,拿出通讯器和其他队伍联系,却得到消息,曹道总指挥带领的那只小队收到了敌人猛烈攻击,除了几个幸运的士兵四散逃跑,不知所踪之外,其他所有人都不幸阵亡。
西卡中尉在得到他们这支小队已经平安无事的消息之后,已经启程赶往曹道总指挥他们遭受袭击的地方。
在海忍冬的命令下,所有的人背负着伤员和死去的战友的躯体,踏上了返回临时驻营地的路途。
海忍冬和那名军官一前一后,护卫着已经完全没有战斗力的小队。
背着欧阳半夏,云笑天不断地埋怨着自己,自己实在是太弱了,什么用都没有,只能成为他人的负担。
周围的一切,在云笑天看来是那么的黯淡无光,灰灰的天空,枯寂的雨水,潮湿粘人的树木藤蔓,全都是那么的让人感到无趣,生命中的所有乐趣仿佛都从没有发生过。
跟在云笑天身后,被海忍冬大嘴巴抽醒的海山,不时抬头看看失了一只手臂的的欧阳半夏。
哭红了的双眼,仍旧止不住的流个不止。
这一切都是为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凭借欧阳半夏的反应和经验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海山不知道,姐姐海忍冬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这里根本就不应该是他应该呆的地方。
自己还是未成年,离服兵役的年龄还远得很,自己今年还没有满十三岁,蒙学都还没有毕业。
一开始来的时候,海山以为最多只是打打小野兽,练练手而已,而且看来老爹和母亲也不知道海忍冬这么乱来。
如果不是自己,欧阳半夏的手也不会断掉。
越是想,海山越是不忿,越是悔恨,不知究竟是在生气自己,还是生气海忍冬,也许两者都有。
回到军营中,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但仍旧死气沉沉的,不知道压抑着什么。
海忍冬回到军营中,要了一点食物,提着手中的长戟就又从军营中重新出发。
当然也许是用的顺手了,云笑天的长剑海忍冬并没有归还的打算。
至少现在没有。
看着一个个被抬上担架,被运送走的伤员和尸体,海山想了很多,至少比平时想的多得多。
也许他也明白了,海忍冬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带他来这里。
只有在这里,才会有许多的东西,即使一直待在学校里也永远学不会。
当然海山所明白的,是不是海忍冬所想要他明白的,谁也不知道。
但海山觉得,他已经明白了。
云笑天看着一直望着飞船的海山,以为他想要回去,说道:“如果想回去,就回去吧,这里不会有人拦着你的。”
海山摇摇头,似是高深的说到:“生命不息,战斗不止,无论年岁。既然我身在战场,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战争的结束,我还没有问题。”
说完,海山抽出他那把精美的长剑,认真地擦拭起来。
云笑天看着,一脸认真正在擦拭剑身的海山,不禁感叹,海山实在是一块良才美玉,生得极好看,天赋也高,完全不像是五大三粗的海德团长的种。
看来海山的母亲定然是位极了不得的女子,否则单凭海德团长,不可能教得出像海忍冬和海山这样的子女。
云笑天如此想到,觉得有几分对不起海德团长。
斗转星移,看不见群星灰蒙蒙的天空,仍旧飘洒着无情的雨,这雨实在烦人,云笑天如是想到。
整座军营都很压抑,云笑天也是一直思虑不断,曾经的一切,在人类和虫族之间的生死之间,仿佛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对于那些已经死去的,不可能再重新回来的生命,会有轮回吗?他们会变成灵体,会变成鬼魂吗?
如果生命归去,一切是否会尽归虚无,若是如此,那么曾经的一切又算做什么?
如果生命的尽头就是虚无,那么我这般挣扎世间,真是有意义的么?
曾经在海铁城的蒙学中,云笑天就已经看了许许多多的书,看了无数的答案和论断,却从没有满意过。
现在置身于生死之间的战场之中,看见熟悉的面孔凋零,回想起曾经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失去了踪迹。
有时独自一人,云笑天会觉得,自己的生命有些无趣,好似所有的意义都是可有可无的。
也许此刻重要的,下一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即使伤心难过,也永远不会回来,久而久之,一切就又好似并不重要了。
生命如此脆弱,如此平淡,生与死之间又是让人如此恐惧害怕。
云笑天望着,天上不住地往下流个不停的风雨,狂乱的思绪,如杂草一般疯狂的生长。
云笑天不会再向前贤们询问答案,因为他明白,很多问题只是自己的,看似相似的问题,其实却很不同,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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