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夏,暴雨如注。
陆坤坐在门槛,嘴中吧嗒吧嗒的抽着水烟。心思却却全然不在这上面。他的神情,有些迷茫,眼角深处隐藏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
“哐当!”。
“抽抽抽,就知道抽,除了抽烟,你还会什么?……唉,我可怜的幺娃哟,你怎么摊上这么个爹!”
屋里女人叫刘丽萍,是陆坤前世的妻子。她的哭闹声混杂在哗哗的雨声里,沉闷的气氛压得人胸口发疼。
陆坤今年二十三岁,但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陆坤是地地道道的农村汉子,同样也受到这个时代的影响,有些重女轻男的思想。
头两胎都是女儿,第三胎才是儿子。大女儿已经七岁了,二女儿也已经四岁,小儿子刚满两岁就去世了。
按理来说,像他这样的,没有父母兄弟帮衬的,唯一的一个姐姐也早已出嫁,自己又整日四处游手好闲,想要早早讨到媳妇,那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不过,陆坤自有一套法子,见着漂亮女孩就吹口哨,口花花,但手脚却老实的很,绝不在人前落下实凭。
刚满十六岁那会儿,刘坤在隔壁村游荡,瞧见刘氏挑着两桶水,圆滚滚的屁股扭啊扭地在路上走啊走的,一时惊为天人,当场便躬着腰上去搭讪。
痴缠了刘氏三个月,不单顺利把她哄进了稻草垛子,干柴烈火地就办了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还在她肚子里种下了娃娃。
偷尝jìn_guǒ的滋味当然是爽得起飞,但却也种下了无边的苦果。在陆坤连哄带骗之下,刘氏几乎断绝了与娘家的关系,态度强硬地嫁给了陆坤。
也就因为这样,刘氏娘家那边,对陆坤这小两口也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陆坤是个滚刀肉,当场倒是无所谓,即便是心中有气,也不发作,脸上笑嘻嘻,回了家就给自家媳妇灌mí_hún汤,把这婆娘整得五迷三道的。
刘氏比陆坤还大两岁,结婚的时候陆坤十六她十八,但脑子这东西,大家都知道,不一定跟年纪成正比。
就这么凑合着,陆坤凭着一根棒子一张嘴,哄了刘氏陪他过了七八年的苦日子,也少有怨言。
最了解自家男人的,无疑是他的婆娘。
刘氏知道自家男人容易犯浑,见了年轻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道儿,各种荤段子更是张口就来,把人家女孩臊得面红耳赤,最终落荒而逃。
不过,好在刘氏在管住自家男人裤裆这方面,堪称是无师自通。
尤其是刚结婚那几年,刘氏没能生出儿子,更是心惊得发慌。整日拉着陆坤回房里造小人,早晚一次,跟吃早晚饭似的,准时准点。
陆坤哪怕是铁打的汉子,也在那荒唐的几年里迅速瘦下来了一圈,一直没长回去。
刘氏倒是暗暗骄傲,甚至在背地里跟村里面的大妈小媳妇的吹嘘,说什么陆坤口花花的毛病在她的教育下改好了不少。
陆坤知道这事的时候也是醉了,难怪这娘们每次疼得咬被子角儿,也要坚持拉他回房间办事,合着是想把他的身子掏空,让他见着漂亮娘们儿有心无力啊。
好在生了儿子,陆坤的身子才在这一两年里恢复了不少。
不过,小儿子也是个富贵命,身子一直不好,病来病去的,老是不见好。
这小子生病后撑了一年多,就没了。为了给他治病,家里是穷得一个大子也拿不出来,更是借遍了所有亲戚朋友,欠下了满身的债。
儿子没了,夫妻俩更是心如死灰,看着刘氏整日以泪洗面,陆坤心里也不好受。眼泪顺着脸颊吧嗒吧嗒地往下流,滴落在水烟烟筒里,寂静无声。
“命运啊,你总是这样欺软怕硬……”
上辈子,自家这婆娘老是这么丧着脸,甚至朝自己没完没了地发脾气,陆坤也是犯了混,让她带了两个女儿滚回娘家,自此不理。
这娘们回了娘家,给父母兄弟磕头,求来了一份田地,硬气地独自把两个女娃拉扯大。
后来陆坤发了迹再回来,早已物是人非,两个女儿都已出嫁,有了自己的家庭。骨肉亲情,也在时光里煮成了无味的白开水。
刘氏在两个女儿成年之后,也另找了人家,年近五十还生了一个与陆坤毫无关系的男娃娃。
陆坤则一直在花丛中流浪,即便身边的莺莺燕燕再多,也不过是在睡醒之后成为各不相干的人。
肾机、名牌包包、压在枕头下的一沓红鲤鱼……
呵!可笑的岁月。
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着旋儿,越发汹涌。
“大丫儿、二丫儿,回房间做作业去,爹要和娘说事情,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出来,听到没有?!”。
陆坤抹了抹眼泪,冲两个女儿吼道,把两个女儿吓得颤声回答之后慌忙往她俩自己的房间里跑。
“咣当!”
陆坤脸色一黑,这俩女娃子还把门给锁上了,估摸着以为陆坤想拿她俩出气呢。
不过,没了这俩娃子碍事,陆坤办起事来也没了顾忌,倒还不错。
陆坤朝着媳妇儿的房门走去,在门口深吸了口气,右手微颤,推开房门。
还没等陆坤反应过来,一个玻璃瓶装就朝着他的脑门砸来。
“碰!”
陆坤躲闪不及,被玻璃瓶子砸中了额头,立时红肿一大片,起一个大包。
“嘶……臭娘们,反了天了啊你。”
陆坤嘴上嚷着,心里倒没什么怒意。
“就是这个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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