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收没话了。
吸完一锅旱烟,李丰收又问:“贵林,依你说你满囤叔这回有多大把握!”
李贵林道:“爹,别的不好说,但第一场,满囤叔应该是**不离十。”
李丰收讶异:“贵林,你的意思是你满囤叔第一场能过?”
李贵林笑:“爹,满囤叔的《四书》确是背默得极熟。”
李丰收又不言语了。
“贵林,”李丰收半晌方问:“难不成你满囤叔的《四书》背默得比贵雨还熟?”
李贵林垂眼道:“爹,贵雨到底还年轻,至今还没学会沉下心来用功!”
闻言李丰收彻底不言语了。
大年初二红枣去桂庄的时候,王氏有些羞涩地告诉红枣道:“红枣,你知道吗?这回县试你爹准备下场了!”
闻言红枣惊呆了:“这就下场了?”
她还没拱火呢!
王氏颇为得意道:“你爹去问了贵林。你贵林哥说你爹的《四书》背的比贵雨好,去岁贵雨没被打板子,你爹自然也无碍!”
红枣……
红枣上辈子考试无不是力争前茅,结果没想她这辈子的爹娘对考试的目标竟然是学渣们的不要垫底挨板子,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她爹娘也太小富即安了!
王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中一点没在意红枣的反应,自顾吧啦吧啦地把保书复习啥的都说了一遍……
耳听李贵林对她爹已经做了复习指导,红枣想想就没再多言语——看她娘这么激动,想必她爹也是不遑多让,她还是别再火上浇油了。
横竖她爹这回只是试水。
桂庄出来坐上马车,红枣问谢尚:“大爷,今儿我爹跟你提他要县试的事了吗?”
谢尚的嘴张成了o。
反应过来谢尚追问:“红枣,这是你娘告诉你的?”
红枣点头:“我看你和我爹说了许久的话,我以为我爹会告诉你呢!”
听红枣这么一说,谢尚也想起来了,感叹道:“难怪岳父几回欲言又止,不会就是想告诉我他要县试的事吧?”
“那应该是怕你笑话他,没好意思提。”红枣道:“即是这样,那大爷你也装不知道好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谢尚不以为然道:“这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岳父偌大年纪还如此上进用功,实是我辈楷模。圣人说见贤思齐,怎么会笑话?”
红枣觉得谢尚说话不是一般的中听遂忍不住笑道:“大爷,你可要努力了!”
“你看连我爹都将要下场,这雉水城参加县试的人势必是越来越多了!”
谢尚笑笑没有说话,心里则想着来年并无府试院士,即便县试得了案首,名声也不够响亮,倒是多等一年,到时一鼓作气中个小三元倒还罢了!
正月初十,李贵林果然给李满囤拿来了他和城里一个交情不错的秀才联名签署的保书。
李满囤拿到保书后如获至宝,赶正月十三县衙开衙的第一时间就去报了名。
正月三十,李桃花、陈龙送陈玉来城里考试。听说李满囤也将一起下场,李桃花惊掉了下巴。
“大哥,”李桃花结巴问道:“你说你要和你外甥一起下场考试?”
“这有啥?”李满囤不以为然道:“贵林说府城里还有父子一起下场童生试,然后双双得中的佳话呢!”
陈玉为李满囤的话激起雄心,扬声道:“舅舅,那咱们就一起下场来个舅甥佳话!”
“咱们陈玉,”李满囤夸赞道:“有志气!”
“但舅舅这回却是不行,不仅文章不行,《五经》也背默得还不够熟。倒是陈玉,你好好考,别顾及舅舅的面子。你考得越好,舅舅才越高兴!”
二月初一,红枣想着她爹明儿考试,便让厨房在给谢家人做糕做棕的时候也给她爹加做了一份送去。
云氏听说后也颇为惊诧,特意叫了红枣来问。
红枣谦虚笑道:“娘,这几年我爹生计不愁得闲便读了点书。”
“这回下场也只是练手的意思,并无甚把握。没想竟惊动了娘!”
云氏笑道:“亲家老爷下场印证平生所学是喜事。尚儿媳妇,你爹若是有了好消息必要来知会我才好!”
尚儿媳妇万事都好,云氏暗想:就只出身一个硬伤。但若亲家老爷知道上进,能考中个童生甚至秀才,这事就完全两样了——不止别人再不能诋毁尚儿媳妇的出生,还能彰显她男人慧眼识人。
左右都是她家得利,云氏自是盼望李满囤能中!
午饭前收到红枣送来的糕粽,王氏禁不住自悔:“瞧我这脑子,竟忘了给制备糕粽!”
“幸而红枣妥当,让人给送了来!”
李满囤见状也抱怨道:“你啊,整天就知道瞎忙,这正经的糕粽大事也能忘了。”
“也不知道除了这件,你还有没有漏掉其他?”
“条目呢?贵林上回给拟的那个条目,你拿出来,我再核对一遍!”
……
傍晚下学时候,李贵雨从村学堂下课回家,正看到李贵林同李兴和各提一个篮子出门,而篮子里分别装着糕粽。
“贵林哥,”李贵雨客气问道:“你和兴和这是要去给谁送糕粽?”
“咱们这儿明儿要去县试?”
李贵林想李满囤考试没啥好瞒人的,何况县试几百号人都在县衙一起考试,也瞒不住,便告诉道:“满囤叔明儿县试,我带兴和送些糕粽去!”
李贵雨惊呆了:“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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