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她未婚夫这回县试考得比她男人好那么一点吗?郭香儿忿忿地想:有什么了不起?县试还不是一样没过!
而且她未婚夫能有这成绩还是她们大伯胳膊肘往外拐的缘故——她们大伯把作文章的妙法告诉了外甥却没传授给族里子侄。
还是清明节李满园从府城回来后跟李满囤打听陈玉的县考成绩,老宅人方才知道李桃花的儿子陈玉这回县试也下场了,而且成绩考的还不错——五场试,除了第二场外,其余四场都中了。
比那年李贵雨下场强了不是一星半点,而李贵雨也由此更坚信他大伯李满囤手里有科举作文的秘诀了。
郭香儿是李贵雨的枕边人。李贵雨心里苦闷,不免就跟郭香儿倾吐几句,而郭香儿听后也觉得有道理——郭香儿压根不能信一个山村粗人还能比她男人更聪明更会读书。
郭香儿给李贵雨出主意说三房的李贵富今年已经十七了,明年县试一准也要下场,只要把大房有作文章妙法的话漏给三房,三房一准会跟大房去讨,然后他们再跟三房讨就容易了……
相互间见礼问好,进屋坐下。堂屋两桌,其中主桌八个位子分坐了云氏、于氏、陆氏、李贵林秀才朋友的妻子韩氏、江氏、王氏、现高庄村王里正的妇人高氏和红枣,次桌则坐了高庄村的另外八个里甲。
似孙氏、郭氏、钱氏、李杏花以及李玉凤、李金凤、郭香儿等人都只能坐在厢房,几乎没机会到云氏面前说话——官民不同席,云氏的酒都不是普通人能随便来敬的。
云氏坐下后没看到李桃花便问王氏道:“亲家母,你大姑子今儿没来吗?”
云氏只是随口客气,王氏心里却是咯噔一声,嘴里只道:“我大姑她家里地多,先因为儿子考试耽误了春耕,前儿刚回去补种,今儿就没来。”
云氏笑笑改问李贵中,王氏方才舒了一口气。
于氏已确定云氏不待见她,便颇为识趣并不多嘴,以免自取其辱。
陆氏、韩氏、江氏、高氏等人都是场面上的人,说话知情识趣,故而云氏今儿来桂庄吃的这顿饭还算愉快。
谢尚进客堂看陈龙、陈玉今儿都没在,便知是为了避嫌,心里方觉有些畅意——显见得他岳家是个知礼的,谢尚想:不一味地偏坦外甥。
结亲八年,谢尚自是知道他岳父对于陈玉的宠溺——一句当儿子养,真不是夸张。
由此也把陈玉养得不知天高地厚,说话没个避讳。
谢尚养尊处优惯了,并不喜陈玉身上的乡野随性,但瞧着红枣和李满囤的面子方才与他敷衍。
今儿不用跟陈玉见面,谢尚只觉得轻快。
一顿席吃得比想象中的轻松。
家去后红枣看谢尚和谢奕有说有笑地玩跳棋,兴致比前几日明显要高,不觉心叹一口气,心说:谢尚既然不喜陈玉,那以后年节回娘家且避开她姑一家子也就罢了。
当然这也不全是为了谢尚。
当初陈玉想走科举就是因为见识了谢家富贵的缘故。
只陈玉这个人虽说有些聪明,但得失心重,不修私德——如此做个寻常百姓倒也罢了,若是科举,难保不是贪官污吏,害人害己。
往后陈玉在城里开铺子,红枣想:远了书本学堂,再远了谢尚,想必就能安于眼前的苟且,也未必不好。
唯一可惜就是她和她姑也不能常见了。
席后没几天,云氏和谢奕便去了京师。对于谢奕的离开,谢知道很是不舍——这人才刚上船,便就开始盼望一年后乡试谢子安放外任谢奕再次来家了。
云氏走后,谢尚和红枣商量道:“红枣,太爷爷年岁大了,精神便不似从前。我今儿禀告说要搬回来住时,太爷爷虽然没说什么,但神色间有些不舍。”
“且明霞院离五福院太远,真有个什么事,我也难立刻到场。”
“红枣,我想着这五福院的地契太爷爷早给了我。现西院空着,倒是可以让人收拾出来给你住。”
听明白谢尚话里的意思,红枣点头道:“但凭大爷做主!”
谢尚点头道:“那你这就让春叔安排人收拾房屋,我写信给爹回禀一声!”
谢又春听说收拾五福院西院倒是没觉奇怪——这原是迟早的事。
“大奶奶,”谢又春问红枣道:“您想把这院子收拾成什么样?”
红枣明白谢又春的意思,这是让她定装修风格呢!
红枣抬头看看房屋里的嫁妆,心说:若在别地倒也罢了,只要在雉水城她日常都得用这套古典雕花实木家具,如此还是依葫芦画瓢吧——横竖现就挺好,而且她都习惯了。
“春叔,”红枣道:“正房就照现在住的这屋收拾吧。只大爷的内书房,我再问问大爷。”
谢尚笑道:“也是照现在的收拾就就行。”
这是他们的新房,原本一切都是按最好的来。
“对了,春叔,”谢尚又道:“我记得那西院里的两棵金钱绿萼虽好,但给大奶奶住却是有些素净,你且让人加种两棵四季丹桂和牡丹石榴倒还罢了。”
“秋千架也要再立一个,雕花就雕金钱绿萼,如此才与庭院相配。”
红枣:又见雕花!
余掌柜不仅是张乙的岳父,还是他的启蒙恩师。早在结亲前张乙就会隔三差五地拎了东西去桂庄土产店看余掌柜,现成了亲,自是去得更勤了。
这天傍晚张乙提了两包点心来看余掌柜,顺带告知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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