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也一用现在就提,你可以回去慢慢想,三年、五年都没关系,当然十年也没问题。只是圣人说三十而立,你今年也二十七了。三年后就三十岁了,你若有什么打算都应该趁早!”
一样的话,谢福说来,张乙只觉得心惊,但从红枣嘴里说来,张乙却是感激涕零。
他家小姐不似谢福——她自从知道他想做掌柜的愿望后确是十年如一日地给他这方面的机会。
甚至还把碧苔和儿子送来跟他团聚,而不是捏在自己手里。
知遇之恩,不外如是!
且小姐不只是对他一人,她对陆虎、锦书、树林、彩画、晓乐等…也都是如此。
他信他家小姐给他这个愿望赏的诚意。
“小人谢太太赏!”
张乙没有废话地给红枣磕头领赏。
如太太所言,他要好好想想他的未来!
马庆见状不禁对红枣越发地刮目相看了——谢安人行事真是太大气了!
难怪张乙和他媳妇为她办事都那么尽心尽意。
他也想有这么一个关心他未来发展的上司!
“还是说庄子的事。”红枣言归正传:“随着邸报的宣传,河泥肥田的事先已众所周知。现盐碱地只怕也不好买了吧?”
张乙点头称是。
红枣笑:“那就别买了。把现有的五个庄子经营好也就足够了。”
她公公现在山东做官,庄子买太太多了,于她公公和谢尚的官声都有碍。
横竖沿途往返都是自己的地了。
“显谨、显忠他们去河南、陕西、陕西几个月了。你这边得了闲过去瞧瞧!”
只要张乙没说走,就还是她的大掌柜。
张乙闻言也是一口答应。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难得的出门长见识的机会,不去才是傻……
德州离济南不过两百五十里,即便带孩子走得慢,也就两天多的路程。
三日后早晌,红枣在济南城外的十里长亭见到了等候多时的谢福。这一回谢福引红枣进了右布政司府。
二门外下车,云氏已然在侯着了。
“丰儿,”不等红枣行礼,云氏便拍着手笑道:“还记得奶奶吗?”
云氏离京时谢丰才刚百天,哪有什么记忆。
不过连日来谢丰见了不少人,现看到云氏竟是一点也不认生,加上云氏头上戴了别人都没有的点翠珍珠头面,摇曳闪亮,富丽堂皇,正是谢丰的喜好。
谢丰叉着两只小手眼望着云氏的头面笑,落云氏眼里便是孙子记得自己,跟自己亲。
“来,给奶奶抱抱!”云氏冲谢丰伸出了手。
红枣见状便把谢丰递了过去,嘴里提醒道:“娘,丰儿现可有点沉。”
“沉?”云氏巴不得如此:“沉才好,结实!”
谢丰被碧苔抱过,对于给云氏抱并没甚意见。
坐在云氏的臂弯,谢丰小手搭在云氏肩头,入目鬓角的点翠珠玔,谢尚随手便拽了下来。
红枣就在旁边,看得清楚。当下眼疾手快地抓住儿子的小手,劈手夺下她婆的珠玔。
珠玔的簪尖尖如鞋锥,儿子手脚没有轻重,戳到自己和她婆怎么得了?
一直以来,红枣对谢丰都是和颜悦色。谢丰从没见过这样凶恶的太太,立时惊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云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她最听不得孙子哭,赶紧抚慰拍哄道:“丰儿不哭,不哭啊!”
然后又问红枣:“尚儿媳妇,丰儿这是怎么了?明明刚还欢欢喜喜的!”
也不似怕生啊?
不然,她就不现在接了。
红枣把珠玔给云氏看,尴尬告诉道:“娘,刚丰儿拽下来的!”
幸而是她婆的,换个人可就难看了。
谢丰看到珠钗和红枣没有一丝笑容的脸,转头趴云氏肩头哭得更大声了——他的闪闪!太太不给他闪闪!太太不喜欢他了!
至此云氏方知道怎么回事,不由“嗨”了一声,似天下所有溺爱孩子的祖母一样没原则地拍哄谢丰道:“丰儿不哭。奶奶这就跟你娘要了来给你玩!你等着啊。”
转脸云氏便和红枣道:“尚儿媳妇,既是丰儿喜欢,你就给他拿着玩吧,快别吓到孩子!”
珠玔而已,哪必得上她孙子高兴?
红枣心说:这是能玩的吗?
红枣展示簪尖给云氏看:“娘,您看这珠玔有个尖!”
云氏一看也是,便改口哄道:“丰儿,这个珠玔有尖不好玩,咱们换一个啊!”
陶氏机警,赶紧褪下手上的珍珠手串给谢丰,嘴里哄道:“丰哥儿,你看这是什么?”
谢丰抬头看了看,看只有珍珠的白闪闪,没有点翠的蓝闪闪,嫌弃推开——他才不要!
……
得了信赶来看孙子的谢子安还没进门就听到谢丰的哭嚎,不觉顿了顿,问心腹:“这是丰儿的声音?”
肯定的语气。
谢子安笃定除了他大孙子,没人敢在他内院这么哭。
谢福也是诧异,心说:怎么回事?丰哥儿刚一路来都没哭,怎么一进家就哭了。
从看门婆子嘴里知道了原委,谢子安不免摇头:“我当什么事?去,叫人拿个夹钳来!”
谢福会意:“是!”
看到谢子安进来,红枣赶紧行礼。谢子安点点头,伸手道:“珠玔给我!”
接过珠玔,谢子安清清嗓子,唤哭得满脸通红的谢丰:“丰儿!”
谢丰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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