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蒋褚才的地盘上,尚有蒙古残余,霸占了几个州县,流毒地方,欺虐生民,任意杀戮。
很快,大军席卷而来,后方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兵马。零零散散的蒙古残兵,逃也无处可逃,很快从施虐者,沦为狩猎对象。
一般时候,这样做都是兵家大忌,你不能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一群刚刚投降的人。
但是袁显年显然不管这些,一来蒋家已经是彻底没有了任何反抗的余地,蒋氏一门要么自杀要么被斩首。
二来在他们背后,还有两路大军,这一次犁庭扫穴,陈寿给足了蒋褚才这个老对手面子,派出的兵马足够将他翻过来覆过去碾死七八次。
河东,自从唐朝改进了炼焦技术之后,就一直是煤矿重地。
富饶的煤,没有带给当地百姓任何好处,反倒成了土豪劣绅欺压百姓的重灾区。
虽然富甲天下,但是金钱都集中在少数几个家族手中,对普通人家而言,说此地是人家地狱并不过分。
土地兼并、人口买卖、奴役强夺...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超过河东。
在这儿,普通百姓的女儿稍有姿色的,一定会被大户人家抢走;家中有祖产良田的,一定会被慢慢侵吞,甚至很多人因此家破人亡。
白莲教率先在此爆发,并且很快把河东闹了个天翻地覆,但是他们搞来搞去,也只是在折腾那些活不下去的小民。
至于几大家族,进过百年的积蓄,任何一个都不会被白莲教轻易打破堡寨。
龙门山蒋家,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家族,如今也已经灰飞烟灭。
天机深不可测,世事反复无常,福祸总难预料。谁也不会想到,改变这一局面的,竟然是一个河东豪族的少族长。
西风漫卷,夹杂着雪花,袁显年伸手一接,雪花在他的手掌慢慢融化。
“如今不过是仲秋,竟然已经飘雪,可见我们已经杀过了河东,此地莫不是契丹地面?”
“契丹人羸弱,便是到了他们的土地,也没有人赶出来管,蒙古人都把他们打怕了,我们如今在追杀蒙古人。”
袁显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众将,笑道:“无论如何,不能放走了这些畜生,一个也不能。漫说此地只是边境,就是契丹的都城上京,我也要把这群蒙古鞑子杀干净再走。”
“契丹人比我们还很蒙古鞑子哩。”身后的将领们哈哈大笑起来,在他们旁边的树上,吊着十几具蒙古兵的尸体。
“上一次李欣杀到大漠,将他们的孩童杀了整整一代,若是我们击败了这些鞑子,再配合朔州把合不勒拦住,蒙古这个异族,再无翻身之日。就算是大漠上,也没有了他们的立锥之地。”
“说得好!就是要这群没人性的畜生,永无翻身之日。”
一声令下之后,大军继续追亡逐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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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陈府。
今日府上喜气洋洋,陈寿的侄儿陈福,迎娶杜金凤。
大红色的喜字,张贴的到处都是,在此地下聘之后,迎亲队伍将跋山涉水,带着新娘和新郎,去到凉州,举办最后的婚礼。
陈寿也要去,一来是因为侄子的婚事,更重要的则是去见一见老岳父。
西凉兵马,一战证明了自己的名气并非浪得虚名,将秦拢的姚关打的灰飞烟灭。
如今西凉兵马,还有许多驻扎在京兆府,但是李威却提前回去了。
这是对天下明示,他李威和西凉的将士,是为了陈寿而战,而非攻城略地,抢夺地盘。
陈寿当然心知肚明,更要做足了姿态,亲自去一趟凉州,给足西凉将士面子以及封赏。
这一趟不出意外的话,西北将彻底安定下来,陈寿乐淘淘地看着自己的侄子,还是一副憨憨的样子,不过眉梢眼角明显带着掩不住的喜色。
“福仔。”
坐在太师椅上的陈寿招了招手,陈福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过来,道:“二叔,咋啦?”
“你小子也要成家了,二叔要嘱咐你几句。
“二叔,您说。”陈福今天神思不属的,有人和他说说话,他也很是乐意。
陈寿轻咳一声,又端起茶来润了润嗓子:“男人成家立业,以后就要独当一面,身为男子汉,也要多一些担当,不要整日里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在府上切记,无论你纳的妾如何绝色,如何可心,都不可宠妾虐妻,不然内宅难安。内宅不安,做什么事都不顺心,难免出错。”
“二叔,俺和金凤说好了,就娶她一个,不纳妾。”陈福呵呵一笑,傻里傻气,却又很真诚。
就算是一个陌生人,站在自己的跟前,这般做派,天生就容易让人相信他。陈福在亲和力这一点上,是远远强过他二叔的。
“没出息的样。”陈寿老脸一红,继续说道:“这一回去凉州,你就留在那儿,暂时不要回来了。”
把侄子和大哥留在西凉,是陈寿早就想好了的,虽然李威那边不存在任何的疑虑,但是西凉上下,未必都似他那般坦荡。
留下陈家的几个重要成员,便是对西凉军民的一种保证。
接下来,自己的大敌,在辽东,在漠北,在江南,而西北西南一带,都仰仗李威镇守。
眼看陈福一副没出息的样子,陈寿恨铁不成钢,起身来到内院。
他们即将出发,包括李灵凤和李灵越还有陈小花,都要去凉州。至于大仁和小婵,因为年纪太小,不能远行这么久的路,所以不带着回去。
小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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