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后几个人,睁大眼睛,眼神里都是惊骇和庆幸。
刚才他们如果贸然冲上,暗器可不长眼睛,现在地上的尸体便要再多几具。
邰世涛也怔在了那里。
他隐约知道太史阑冒险给他送来的东西,必然是好东西,应该是武器,虽然做得猥琐了一点,但依旧仔细地带在身上,只是很难想象,几根针也能造成如此巨大的伤害,他就从没见过一根针射在非要害也能致死——这是什么样的材质?为什么没有听说过?
他之前也试验过暗器的功能,但是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猥琐地按那个凸起,也只能出现那只蝴蝶,却不能令蝴蝶化翅飞针,他还以为这东西坏了。
邰世涛挣扎着爬起来,去捡回那些飞针,在地上慢慢摸索,一个也不能少,这是姐姐给的东西。
好在龙朝的设计就是与众不同,他不知道在蝴蝶上加了什么质料,只要把蝴蝶对着地面,那些飞出去的针就会有异响,容易被找回。
邰世涛把东西收好,脱力地坐在十几具尸体中。
密林黑暗,尸首无声,刚才还合力欺负他的人们,现在已经失去了生命,邰世涛从愤怒痛苦和震惊中慢慢清醒过来,环顾那些横陈的冷却的身体,忽然想起一件事。
为什么躺倒才能发射?
他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忍不住抱紧了双臂,将那腰带紧紧贴在心口,慢慢弯下腰去。
星光浓淡,映着他的脸,少年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风带走无声的呜咽,隐约似乎能听见含泪的细碎的呼喊。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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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牢里。
容楚身子一僵,含住她耳垂的动作一停,半晌幽幽叹了口气,“你还是知道了……”
太史阑冷哼一声,踢了他一脚,只是这一脚水花大力度轻,和刚才赏纪连城那一脚不可同日而语。
“哎哟!”某人喊得却不比纪连城差,嘶嘶连声,“太史阑你好狠!”
太史阑很想把这个无耻的从肩头撕下去,可是他的爪子紧紧扒着她就是不放手。
“我不是不打算告诉你,你那时不是还在养伤么。”某人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听来诚恳而委屈,“我只是打算等你好了再告诉你,免得你心情不好伤势反复。”
太史阑又哼了一声,“别转移话题,你明明知道我生气的不是告诉我不告诉我,而是世涛该不该去做这事。”
“这世上没什么该不该做的事,只有愿不愿行的牺牲。”容楚在她耳边叹气,热气一阵阵地吹着她耳后碎发,“世涛这条路,现在看似艰难了点,可是他足够聪明,也足够能忍耐,将来成就,我倒觉得未必比在上府大营手下差。”
太史阑默然,半晌开口声音低沉,“我宁愿他一事无成,安稳度日,也不要他为我出生入死,历经艰险。”
“世涛听你这话想必觉得值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自己是否愿意一事无成。”容楚轻轻道,“他想走在你身侧,他想保护你,他不想在你遭受危难时只能默然忍受,不想离你越来越远……上府兵大营虽然好,可是安逸能杀死所有的勇气和价值,上府总将边乐成虽然重视他,但上府素来论资排辈,提拔授勋都有规矩,世涛上头,还有一大帮跟随边乐成多年,等待提升的中青年将员,老边性子沉稳持重,再喜欢世涛,也不能不考虑别人的想法,不会将他过于越级提拔,世涛要在上府大营熬资历,要熬多少年才有一席之地?但纪连城不同,他是年轻少帅,为人跋扈专权,行事只凭自己喜好,他手下一批年轻将领,有些人提拔得简直莫名其妙,简而言之就是他看对眼了就有机会,没什么道理可讲。在这样的统帅手下,虽然旦夕祸福,可也机会极大,世涛如果能做好,我相信,他的苦只是一时,将来走的路,必然要比在上府更远。”
太史阑不语,这些军国大员的脾性和作风,容楚自然比她清楚,他做的事,从来自有他的道理,她其实没有什么质问的权力,说到底是为她好。
“我不喜欢这种被瞒着,看着他人为我牺牲的感觉。”半晌她冷冷道,“容楚,你该去亲眼看看世涛,看过他,你就知道我有理由怨恨你,看过他,也许你就会后悔——或者你也不会后悔,你的心就是铁做的。”
容楚沉默,他的呼吸始终很平静,半晌他叹息一声。
“太史,你可以把我心想得如铁般硬,我也确实心硬如铁,但是,世涛的事,我有分寸。这句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由得你。”他淡淡道,“我不会在此刻对你说,只要你太史阑不喜欢,我容楚必定不做——不会。我顶多向你保证,下次再做这样的事儿,我会先和你说明,尽量先说服你,这个叫……嗯,绅士风度,你说的。”容楚的声音清晰,先前的调笑化为此刻的严肃,“但是,过了今天,过了这次事,下次我还是会选择有利于你的事情去做,而不去看你愿意不愿意。因为不管你怎么想,在我容楚心里,你是我要保护的女人,我会用尽一切的手段去保你安然走下去。因为要保护你,所以,脆弱心软不狼,你来;强大坚硬无情,我做;你生气也好,咬我也好,踢我也好,我才不会心软,我更不会哄你。”
太史阑默然——她以为会听见委屈,或者听见让步,然而容楚总出乎她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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