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福州城的通达客栈,肖然扔给店伙一小锭银子,吩咐他每日准备饭菜,无事不要打扰。
独自在房间中待了三日,将老道士留下的四张纸从头至尾的研读了整整三天。
这四张纸上的内容果然对他的刀法大有裨益,不只是刀法,便是他对凌波微步的理解,都大有精进。
甚至于跟随王语嫣学过的奇门遁甲,风水玄学全部都受益匪浅!
如今肖然一身本领的根基俱在《易经》,钻研易经对他来说委实益处良多。
这部号称“诸经之首大道之源”的书,肖然尚且只算入门初学。
学问与自己的武功相关,他钻研起来倒也算是乐在其中。
万幸,他还记得今日是青云山大会举办的日子,否则恐怕就要放白玉蟾的鸽子了!
城外前往青云山的路上,各色武林人士络绎不绝,大都三三两两的骑马并辔而行,像是肖然这般的独行侠甚是少见。
肖然踩着凌波微步,悠哉悠哉的于路旁一掠而过,速度之快,比起这些江湖人士坐下的奔马还要快上几分!
福建多山,约莫走了两个时辰,道路两旁的地形已经从平地变成山地,道路早已经延伸到某个不知名的群山之中。
又向前走了三四里,越过了不知多少骑马的武林中人,道路两旁的地势越来越高,肖然沿着大路奔上一个平缓的长坡,远远望见前面大路之上人群聚集,许多人都下了马,站着等待。
奔到近处,只见大路前方一个短衣小厮推着一辆桶车向前走,再向前看,这样的桶车前面还有五辆。
这些停在路上的武林豪杰们,竟然都在等着这六个小厮推着车先离开。
肖然迅疾的越过人群,要向前走,没想到只是稍稍靠近那六辆车,便闻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立时又往回退了两步。
难怪这些平日里高来高去的武林豪杰,都宁愿在后面干等着,这他妈全都是运粪的粪车。
“老兄,时间还早,等他们都走完再赶路吧!与他们争路,平白失了身份!”
一道爽朗的笑声,自身后人群中传来,肖然循声看去,却是眼熟,以前见过!
说话的人,正是当日在和悦楼里,与罗达动手的那个尤文敬,和他一起的冯明荣、梁符两个人此时正站在他的身后,三个人每人牵着一匹青骢马。
三天过去,除了尤文敬的左臂尚且有些不自然之外,冯明荣和梁符都已经伤势痊愈。
肖然向着道路两旁望了望,两边尽是陡峭的山壁,虽然有些坡度,不似悬崖般直上直下,但马匹必然是上不去的。
休说是马匹,便是轻功差一些的江湖人,想在上面行走都很困难。
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人都被堵在此处!
肖然微微笑道:“不必了!在下先行一步!三位再会!”
言罢施展凌波微步,三两步窜上道路左边的陡坡,如履平地一般踏着陡坡,越过六辆粪车,扬长而去。
“此人好高明的轻功!”冯明荣喃喃道。
其实,发出此种感慨的,又何止他一人,堵在此处的群雄都已经议论纷纷。
尤文敬笑道:“不知道是武夷山还是南少林请来的高手。”
“此人是从福州城来的,八成是武夷山请来的高手。”梁符自从见到肖然便凝目沉思,此时接口道。
“冯兄,尤大哥,你们不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吗?”梁符苦笑道。
见尤文敬和冯明荣都没有反应,他提醒道:“三日前,和悦楼的那个年轻人!”
“那个说罩门在胸口的年轻人!”冯明荣脱口而出说道。
梁符点点头道:“就是那人。”
冯明荣愕然一愣,随即苦笑道:“今日见他如此高明的轻功,当日我等恐怕真是有眼未识泰山了!那个黑胖子的罩门怕是真的在胸口。”
“只是我见识浅薄,如今也没能想明白,为何尤老哥明明打中过对方胸口,却没能破掉对方的硬功!”
尤文敬沉思片刻,忽然喝骂道:“妈的,当日我打中他的胸口,就像是打在一块铁板上,老子一直以为是他的硬功厉害,如果罩门真的在胸口,那老子说不定是真的打在了铁板上。”
“妈的,那个黑胖子,肯定是在胸口衣服里穿了护心镜一类的东西!”
三个人猜到当日的真相,齐声咒骂不休,此时肖然已经越过粪车,向前走出了一二里路。
这一段的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肖然又奔行了二里多的路程,才在前方见到一辆占了多半条大路的马车,缓缓而行。
拉车的马只有两匹,形体俊美而健壮,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迈着优雅的小方步,不急不缓,却极有规律。
这条路的前面就是青云山的山脚下,这辆马车的主人也是去青云山凑热闹的?
肖然心中虽然有些好奇,却也无意去探寻究竟,只是越过马车的时候,不免向马车看了一眼。
只见车辕上的车夫是一个二八少女,粉黛峨眉,脸蛋微圆,相貌甚甜,一双大大的眼睛漆黑光亮,就像两颗水晶葡萄。
再细看,那少女身穿鹅黄纱衫,两根辫子垂在脑后,一手提着马缰,身旁的车辕上还放着一柄连鞘宝剑。
宝剑异常华贵,剑鞘通体以紫檀木为身,黄金护环,水晶鞘口,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长剑不必出鞘,便能知道,这一定是一柄天下罕见的神兵,若非如此,哪里会有人舍得辅以此等华贵的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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