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程娆换鞋的动作僵了一下。
不过只是一秒钟,过后就恢复了自然。
她没回答尉赤的问题。
她相信,他心里头应该是有答案的。
没等到程娆的回应,尉赤自嘲地笑了笑,“好,那你等会儿出去记得吃。”
程娆没说话,弯腰系好了鞋带。
尉赤本来是想送她的,但是转念一想,程娆怎么可能让他送?
他提这种要求,不过是自取其辱。
换来的,是她更狠的刀。
程娆换好了鞋,走到沙发前拿起了自己的帆布挎包。
她捏紧包带,对他说:“以后不管我发生什么事情都跟你没关系,别人给你打电话你也可以不管,我不想再跟你见面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尉赤问她。
“是。”程娆回应得斩钉截铁。过后,她还又反问了一句:“你凭什么要求我喜欢一个强、奸犯?”
尉赤:“……”
他几乎要被她逼疯了,可是面对她的话,却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驳。
她说的是对的,当初……他确确实实做了那件事儿。
尉赤说不出话来,程娆也没开门儿,转身就走。
门关上之后,尉赤抬起手来捂住了眼睛,浑身无力。
**
程娆一路紧绷着身体走到了小区门口。
停下来之后,她蹲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平静了一会儿之后,她拿出手机,叫了一辆车过来。
上车之后,程娆报上了家里的地址,之后就没再说过话了。
路上她晕车了,头晕干呕,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晚上喝酒喝多了,还是空腹吃时候药的反应。
刚进家门,程娆就去吐了,在卫生间里吐了个昏天黑地。
黄萍看到程娆这样子,一脸担忧。
她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程娆吐完,然后才开口:“赶紧吃点儿东西吧,阿姨早上煮了粥。”
程娆刚吐完,这会儿脸有些白,眼眶微微泛着红。
听到黄萍这么说,程娆勉强朝她点了点头。
“我扶着你。”黄萍搀住了程娆的胳膊。
黄萍将手搀上来的那一瞬间,程娆突然就觉得,自己是真的不孝顺。
她今年已经二十六了,竟然还在让母亲替她操心。
程娆刚坐下来,阿姨就端着粥送到了她面前。
“喝点儿粥,暖暖胃,午饭我给你做点儿好消化的。”
程娆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拿起了勺子。
黄萍坐在程娆对面,看着她喝粥,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对她说:“车我已经开回来了。”
程娆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嗯。”
她低头,继续喝粥。
程娆身上的衣服很宽,她低头的时候,黄萍看到了她胸前的吻痕。
都是过来人,那些痕迹是怎么留下来的,她比谁都清楚。
她也已经可以想象,昨天晚上她和尉赤之间发生了什么。
黄萍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想问她,却又不好开口。
程娆吃完饭,已经十点钟了。
黄萍看了一眼手表,对她说:“我先去上班,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你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一天吧,哪里都别去了。”
程娆“嗯”了一声,“你去忙吧。”
**
黄萍去上班之后,程娆回到了楼上的房间洗了个澡。
洗澡的时候,她又一次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痕迹。
不仅是胸前,大腿和小腿上都有他留下来的指痕。
所有的痕迹,都是她背叛的证明。
程娆闭上眼睛站在花洒下,说不出的绝望。
她原本想今天去寺庙看萧野的,可是这一身痕迹,她哪里还有脸去见他?
洗完澡,程娆也没吹头发,直接趴到了床上,将脸埋在被单里,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
接下来的三天,程娆都没有出门。
她就在家里窝着,吃完饭就睡觉,然后醒来再吃饭。
身上的痕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过了三天,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等这些痕迹消失后,程娆才出发前往寺庙。
算一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过了。
之前她知道了萧野还活着,便不再将那一块灵牌当做精神寄托。
可是现在,兜兜转转一整圈,她的人生又回到了以前。
不,不对,准确来说,比以前更加痛苦。
程娆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来到了寺庙。
今天洛城天气阴,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下车之后,程娆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倒也没打伞,就这么走进了寺庙。
有年轻的和尚看到她,便走上前询问:“这位施主,您找谁?”
“无他主持。”程娆说。
“主持现在在禅房诵经,您可能要等一会儿。”
程娆点了点头,“麻烦你跟他说,我在老地方。”
年轻和尚问她:“您怎么称呼?”
程娆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的,我会帮您转告。”
沟通完毕后,程娆转身,朝着“老地方”走去。
走进去之后,她看到了萧野的灵位。
程娆从旁边的箱子里拿了四炷香点燃,跪在了垫子上,磕头,上香。
结束之后,她一直没有起来,就这么跪着。
兴许是因为下雨天,寺庙里头格外地安静。
程娆跪在祠堂里,只听得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和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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