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说不会?
柳金蟾知道自己该说“不会”,但此刻她突然不想骗北堂傲:“也许!”
北堂傲心口立刻重重地一沉,真不是他小心眼,据他所感,即使是现在,柳金蟾心里还对她们成亲一事难以释怀,说白了——
柳金蟾娶他根本就是因为她心好,不想他再去投河……但,她心里根本就不喜欢他,直到现在都没有把他当自己男人!
但……他喜欢她啊!
“若非……那夜……妻主是不是不会娶为夫?”
北堂傲知道自己若是聪明就不该傻不拉唧地问这话,可……他心里好难受,他现在真的需要柳金蟾说一句喜欢他,即使是骗他的,他也会好满足的!
柳金蟾本想笑着打个哈哈说“若非那夜,咱们这辈子也不会认识”的话混过去,无奈她不想说谎,而怀里的北堂傲却无意识地握紧了她的衣袖……
“又说傻话了!”柳金蟾默默地用余光扫过北堂傲悄悄握紧的两拳,神情依旧保持不变地嬉笑着道,“姻缘天注定,你今生注定是我柳金蟾的夫,哪有那么多‘若非’?你们男人就是一天瞎想!”
说着柳金蟾拢上夹衣,欲起身去佯作看书。
“为夫只问也许?也许呢?”
心口微微落下些许的北堂傲还是忍不住要追问个水落石出,不为别的,就为能多骗骗自己,至少心里不这么乱。
“也许?也许就是你胞姐根本不会舍得把你许配给为妻!”被北堂傲拉得死紧的柳金蟾不得不扭过头来,左顾而言他。
“你……为夫问得不是这个!”北堂傲不禁有些急了。
“那你想问的……”柳金蟾邪邪一笑,扭过头凑近北堂傲的脸,故意戏谑地盯紧他的眼,然后拿手捏着他几乎又习惯性嘟起来的唇,附耳问道,“是不是为妻有没有喜欢你?”
“你……”好坏!
被柳金蟾一语戳中心事的北堂傲,恼得想咬人,又忍不住两眼瞅着柳金蟾,看柳金蟾怎么说。
“乖乖,为妻这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你给弄点吃的呗?”
柳金蟾可不想再和北堂傲天天围着这男女关系磨叽,不料她一扭头,才觉得今儿的屋里不似以往,似乎香不同了,不禁又问了一句:
“今儿这屋里熏得什么香?”味道好醇。
没得到答案,却不得不吩咐人安排摆饭的北堂傲,扭过头就没好气地嘀咕道:“难得你也有心注意这些了。”
柳金蟾笑,北堂傲只得且先放下心里的不爽快,依旧再挨着柳金蟾的身侧坐下,静道:
“今儿熏的是今冬南越进贡的芽庄水沉……虽然每年数量有限,可那南越使臣也没忘给我娘家捎上一些。
说来有意思,今儿你一早出门,她们给我胞姐哪儿送了这么一箱后,居然也给为夫捎了这么一箱。为夫一看啊,还都是难得的老料,所以味道比先时咱们家用的那些更醇些!妻主要是喜欢,为夫让南府那边的人给再收些?”
柳金蟾一听这话,想也不想就摆手:
“为妻哪懂这些,你喜欢够用就好了,何苦还去穷折腾?”
这上等的水沉、龙涎、麝香但凡沾上点等级,都是千金难求的奢侈品,她柳金蟾吃饱了撑的,前世单身,都没舍得花半毛钱去买lv,看范思哲……今生拖家带口还不知怎么养呢,哪有闲钱弄这些烧钱的玩意儿!
以她说,外面香铺里十几文一个的香饼也不错!还价廉物美!
柳金蟾脸上一露出心疼钱的模样,北堂傲就赶紧打住他早上闻着好,已让人不计什么价格,只管去收的话头,笑道:
“为夫能用多少?妻主说不用了,咱们就将就着这些用着,倘或不够,只怕大哥在宫里也会捎点来,指不定还有多的,搁在屋里存着,来年闻着更香!”
柳金蟾点头:“嗯!”若依她,反手就拿去换钱……但上贡之物弄到外面去,只怕钱没挣到,反惹来一身骚……
柳金蟾一想到今儿孙尚香说及的事,就觉得京城是个虎狼之地,稍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既如此……
心生了几许畏惧的柳金蟾,便忍不住和北堂傲说起了今儿孙尚香说的事儿,话语间隐隐透出想要归隐的意思。
北堂傲只静静听着,此事他怎么会不知道,那几个胆敢去乱说乱讲的,除其中几个确实是皇太女安排的外,另外几个临到半路,带头反口戴罪立功的数人便是他家令人故意安插进去的心腹了——
想必此刻已在狱中“服毒”而亡,就等着“抛尸”郊外了。
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她们皇家做得那些事儿,别当人人都是傻子!
当然这等机密事,北堂傲不愿意和柳金蟾提及,缘由嘛,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女人知道他是个面善心狠的蛇蝎美人?再者,柳金蟾一日不与他同心同德,他北堂傲又如何敢将自己的另一目示人,与她推心置腹?而且,天下有那个女人会爱他这样心机慎密的男人呢?
静待着柳金蟾一席话毕,北堂傲也仅仅只是将两笼秋水拢得死紧,末了才幽幽长长地道上一句:
“京城可不就是如此?而且还来得去不得。”
柳金蟾一听这“来得去不得”,不禁心内一沉,尤其是想到北堂家而今骑虎难下的局面,可不就是只能进不能退,非得与皇太女斗个你死我活么?
唉,果然是快乐时且快乐,明天的人头还真不知会不会在……
“说的也是!”
既然此事已无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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