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北堂傲有病,这些东西还真不好对照,尤其她一个女人,如何能看得见他这么一个闺阁里的男人?就是过去在军营也只能远远望上一眼儿,人家脸上的银盔还挡了大半张脸呢……
至于昨夜的背影,不说她对北堂傲的背影熟记到了烧成灰都能识得的地步,她当时匍匐在外面的花园里,也着实难以认得出他人来。
而脸上愁还是苦?
笑还是不笑?
衣裳是光鲜还是黯淡,黑乎乎的天,除了黑还是黑!
亏得,他在马上即使紧紧收敛,也难匿的勃勃傲霸之气,她那会儿都分不清谁是谁!
所以……
爹爹说得这番话,压根用不上,只能遥想当年——当年遇见他次数,距离除那夜外,最近的苏州之行:
素袍简洁不失精致,妆容嘛,眉不描而青,唇不点而红,慕容嫣着实分不清他到底是画了妆容还是没画妆容,反正看不出来——
只知道北堂傲瞅着那柳金蟾,眉目传情的,一看就是发病后,花疯得厉害,眼水莹莹的,瞅着柳金蟾,就好像跟爱得自己都受不住了要融化了似的,满心满眼都是柳金蟾,众目睽睽之下,两眼都是明明白白的喜欢,与时不时测漏的浓浓醋意——
就是傻子,都看得出他喜欢那柳金蟾,而且他和柳金蟾是注定的一对,谁也别想和他抢的刁蛮之气。
疯子分不清人,犹可忍——
慕容嫣不怨北堂傲,毕竟他这病也是因她而起,他现在这样,她作为一个女人,也该负起一个女人的责任,但……
她就是看柳金蟾不惯,有什么啊?
大周女人以丰为美,看看她,活像个排骨精似的,一个有了娃娃的女人,腰比没成亲的男人还细,一看就是个天生的乞丐命!
还有……武不行,文呢?都没听说有点功名,以为白鹭书院来的就了不起啊?白鹭书院在朝廷可未必吃香,那似贡院混久了,还能有个等同举人考进士参加会考的资格!
想到这儿,慕容嫣就愈发看柳金蟾不上了,尤其是她那双勾魂的桃花眼,爷爷的,一个女人,生怎么一双狐媚子男人的眼,文弱弱的,一看就是个吃软饭,讨人嫌的……
慕容嫣越看柳金蟾越来气,尤其心里总有个某个声音不断重复得在她心里呢喃:北堂傲喜欢她……北堂傲居然喜欢她……喜欢她这么个中看不重要的花瓶……
慕容嫣就满心的不快涌上心间,不由得觉得北堂傲之所以到现在还对她避而不见,弄不好就是觉得在柳金蟾这儿还有希望,毕竟柳金蟾和她相公三进九出的,总像过不久似的,难免不给人遐想……
再想到那陆小兰的话儿,慕容嫣的眼不禁微微地沉了沉——
“哎——”
慕容嫣突然一改前一日的冷若冰霜,主动倚靠到了柳金蟾的桌上:知不知道,今儿孙头儿为何这么生气?”
心里正暗暗琢磨北堂傲一事的柳金蟾,因慕容嫣突然这么一来,微微差了神,怎么说呢?
此时此刻,她柳金蟾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慕容嫣,尤其是北堂傲今儿病得稀里糊涂的,却一睁眼,看见她,明明白白地喊着:“慕容嫣!”
是个女人都会嫉妒,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自己枕边睡了近四年的孩子爹——当着北堂家人的面,她努力镇定,当时若非担心孩子们的安危,若非这是女尊社会——
搁在前世,她真会给北堂傲狠狠地正反两巴掌扇过去!
现在眼看着慕容嫣倨傲的脸,柳金蟾都能立刻想起自己当时那一刻,气得眼泛红的恨意,与难以排解的嫉妒。
“哦——是吗?”
该愧疚的,可柳金蟾看着慕容嫣就是无法对这事愧疚起来:“那么,我建议时,你怎么不说一句话呢?”哑了?现在来落井下石?想让姐愧疚?做梦了你!
柳金蟾嘴角一勾,头一遭回以慕容嫣的眼神,写满了不屑与敌意,甚至还故意显露出她自娶了北堂傲后,就鲜少露在人前的痞气。
慕容嫣一窒,强忍下想揍柳金蟾的下意识,耐住性子,冷冷一刺:“怎得,昨儿受了你家相公的气,今儿想来这撒气?”
柳金蟾要如何,又不好如何,她总不能今儿和慕容嫣干起来,让北堂傲今后改嫁后,被人说他头婚时就行为不检点,所以才会令前妻和现任当日在衙门打得头破血流,而他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被她柳金蟾利落地休掉改嫁的吧?
柳金蟾咬咬唇,努力告诉自己,在这大周,男人名声坏了,一生就完了,不似女人可以“****回头金不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她柳金蟾即使现在身败名裂,将来北堂家为了三个孩子,也会给她各种“洗心革面”的机会,而北堂傲已经是岌岌可危,他若再受点什么,真就是万劫不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何况还那么多人等着他笑话!
柳金蟾咬唇再咬唇,努力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一切为了北堂傲……即使……即使他注定不是她的——
该知足了……他那么好的……完美的男人……陪她三四年,还给她养了三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包吃包住包服侍,是时候放他一条生路了!
“我不喜欢人议论我相公!”
柳金蟾深呼吸,冷冷地瞅着慕容嫣,尤其一想到慕容嫣很可能就会将自己取而代之……
“我相公是个好男人,贤良淑德,宜室宜家,我柳金蟾这一生都配他不上……
大家……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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