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乙歆一路走进来,看到满殿狼藉,然而大殿中,只有高陵君一个人在自己饮酒,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高陵君,这是......哈哈,何故独自饮酒啊?”
孟乙歆看着高陵君的眼神有些古怪,而高陵君自己一个人坐在中央的案桌后,仰起头把一爵酒水饮尽,两颊有些红润,胡须一抖一抖,满是晶莹酒水,似是醉眼朦胧的看着他。
“孟大夫!哈哈,大夫来的正好,来来来,你我二人痛饮,痛饮!”
高陵君下来,一把拉住孟乙歆,十二重楼的强大臂力让孟乙歆脸色顿时一扭,他本身只有七重楼的水准,毕竟是大夫而不是武将,注重家族生产而不是战斗,被高陵君这战争厮杀过的人物一捉,立刻就极为吃痛。
“诶哟,诶哟!高陵君,放手放手...老朽可吃不住你这一抓!”
孟乙歆连忙拍打高陵君的手掌,后者哈哈大笑:“中...中大夫!你身子,怎么这么虚啊!”
听着高陵君有些虚浮,结巴的语气,也知道他是喝高了,孟乙歆顿时不高兴,同时心中也是咂舌,这家伙什么毛病,能把一个十二重楼大修行喝成这样,估计没有八大缸是办不到的。
“高陵君这是什么话!老朽年迈,岂能与你相提并论,你擦老朽一下,老朽怕是就要下去,拜见先王了!”
孟乙歆瞪了他一眼,高陵君则是继续哈哈大笑,大袖一挥,不待孟乙歆询问,自己便是开口道:“这帮家伙....你看,左边右边的,一个个都没了!不胜酒力....着实无趣也!”
“我,大办宴席,请他们吃一顿好的......有错吗....这帮人,还不给我脸色.....还敢不喝....一个个都,嚣张至极......都给我撵走了.....”
高陵君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向自己的酒爵里倒酒,孟乙歆一巴掌打在自己脑袋上,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莫喝了,莫喝了!”
他大叹一声,又呵斥四周的值班士兵:“你们这帮家伙,高陵君喝得这般昏暗了,还不阻止他,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那些甲士用一种冰冷的眼光看着孟乙歆,其中一个人瓮声瓮气的回答:“没有高陵君命令,我等不可参与任何事情。”
孟乙歆瞪起眼睛:“这可是你们的主君!”
那甲士道:“我们正是在遵守主君的命令!”
孟乙歆这下是没有脾气了,好么,感情这帮家伙一个比一个倔,不过也是,高陵君手下的那帮甲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忠诚度绝对可靠。
“好了好了!高陵君,你醒醒酒,和我去见见范睢吧。”
孟乙歆把高陵君按下来,高陵君眼中似乎还有抹不开的迷糊:“什么....范睢?”
“范睢?见他干什么!”
高陵君一把甩掉酒爵,当啷的声音传来,孟乙歆诶呀一声:“你喝醉啦!”
“尔母婢也!你才喝醉了!”
孟乙歆脸色顿时一黑,你大爷的,喝酒就喝酒,还骂我老娘几个意思,要打架?
好吧,老子还真打不过你。
“高陵啊......这见范睢,你不记得,王上邀请了洛邑的程夫子么,他现在已经过了蓝田大营,入了咸阳了。”
孟乙歆忍气吞声,好好和高陵君说话,却没见到醉醺醺的高陵君,惺忪的迷眼中隐藏的一抹阴晦光华。
“程.....嗝....哦,是他啊.....我找他干什么来着....”
高陵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孟乙歆掀了掀下摆,蹲下来道:“你找他,不就是怕他来当狗的么。”
“秦王要对我们动手了,现在,范睢在前面,针对我们已经提出了一些意见,魏冉在和他对骂,如今程知远入秦,想来很快这个冲突就要扩大了。”
“我们不能束手待毙啊,既然秦王又找了一个更厉害的,那我们,便去见见范睢,从他那里找点突破口。”
“范睢这个....诶!你别把鼻涕向我身上抹!”
孟乙歆连忙躲开高陵君的一只手,而这家伙醉醺醺的,爬起来依靠在案头,缓缓点着脑袋,半睡又似醒:“你...讲,我听着...”
“嗯。”
孟乙歆忽略这个插曲,继续道:“现在程子入秦,虽然短时间看上去,都是为秦王效力,但之前在武关,范程二人是有怨的,此时必不能同心协力,而范睢更是睚眦必报的一个人,我了解他,他虽有谋划,但却贪财,小心眼,必然容不得程知远。”
“他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更何况秦王这次拿回了一颗石头呢。”
“所以,我寻思,这是咱们的好机会,程子入秦,充当后盾,但这个事情结束之后呢?还不是范睢倒霉么,他不会看不清楚,程子入秦,他相位不保啊。”
“刚刚脱离茅厕的困扰,他会甘愿再回去吗?”
高陵君露出诡异的醉酒微笑:“茅厕侯....”
孟乙歆的眼皮跳了一下,不由得心中哀叹,这高陵君今天发什么毛病,喝酒都把自己喝成傻子了,这看来还不止喝了八缸酒。
“算了,还是等你酒醒了再说.....”
孟乙歆摇了摇头准备离开,然而高陵君却在这时候突然一把拽住了他。
“啊.....你看不起我?”
高陵君满脸通红,孟乙歆心道坏事,而高陵君一把扯着他坐回去:“讲!你给我....嗝!讲来!”
孟乙歆哭笑不得:“你醉了啊!”
高陵君一指戳在孟乙歆脑壳上:“尔母婢...你才醉了。”
孟乙歆无奈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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