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在侧,此时道:“荀子当知,龙素此番为武王钺钦定之人,自然不可能轻易路面。”
“公平,公正,旁人打着什么心思我不明白,但我白鹿宫,有自己的规矩。”
“武王钺事关重大,不可轻易示人。”
荀子笑了笑,而陈良行礼道:“至于荀子所问为何……略有耳闻,略有猜测。”
荀子道:“陈良先生以为然?”
陈良笑了笑,婉拒道:“不妥当。”
荀子:“如何不妥?”
陈良:“现在不妥,来日可期。”
荀子行了一礼,陈良笑了笑,还礼道:“此事,程子来讲,更好一些。”
程知远则是道:“妥则妥,不妥,日后可妥。”
双方所说的话,自然是根据龙素来的,而问题大约就是两人之间的小九九……
越王此时忽然一笑:“什么妥不妥,和你们这帮人也没甚么大关系!在这里操心!”
仲梁子也听出来了,咳嗽了一声:“越王之言也不妥,呃……当下不妥,不妥,程夫子稍后再问吧。”
程知远行了一礼:“不急,谢仲梁先生。”
仲梁子盯着程知远。
这个被称呼为当世张仪,可乱天下的人物,其实并不是很招儒家之人待见。
但现在看来,自家的得意门生,居然和他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稷下学宫之事曾有些许听闻,但听起来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或许有那么一丝欣赏的意思,但怎么……还有内幕?
这让仲梁子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这要是学坏了怎么办?不成不成。
“陈良,事后你要与我细说、明言。”
仲梁向陈良发问。
陈良道:“也当慎断。”
“不过现在,荀子还是先发表一下正在谈论的问题看法,不然,怕是那边要骂处火气,出去斗一斗了。”
荀子看到了另外一边的混乱,便也点了点头:“也是,便先说一说吧。”
“道。”
荀子开口回应了。
而另外一边,争吵的声音也逐渐低微下来,众人虽然没有骂够,但是荀子这位作为当世唯一重点教育大学的校长,这帮人虽然都是古人,荀子是后人,但是面子还是必须要给的。
毕竟荀子可以说,是继仲尼之后,办教育机构办的最成功的人了,甚至从私学办到了齐国官方,又从齐国官方把名声打到了天下七国,如今更是三宫合并之后的一把手,大祭酒这个校长的位置,那可不仅是肥差这么简单,新学宫的分量,可是十分可怕的。
“儒者当求道。”
荀子不偏不倚的发表自己的想法:
“昔年,仲尼求礼于穷天,四见李聃。”
“鲁昭公七年,经由昭公引荐,入洛邑,藏书殿中,昭公领路,仲尼彼时年有十七,初见穷天。”
“穷天人间之名,号为李聃。仲尼适周,初问穷天,礼所何在。”
“穷天不答,只是带着仲尼去给一户人家出丧,仲尼在一旁看见有人哭喊,穷天问仲尼,丧葬有礼吗?”
“仲尼答,是有的,穷天不言,至第二户,第三户,仲尼愈发不解。”
“穷天则言:你看到的礼是什么?”
“仲尼答,丧葬有礼,穷天却说,礼在棺材里。”
“仲尼第二次见穷天,是将适周前,又问礼所在。”
“子所言者,其人与骨皆已朽矣,独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
荀子:“这是穷天的答复。”
众圣贤都消了气,转过头来看着他。
“第三次,是在南沛,此时,仲尼已至半百之岁,游历天下,重见穷天,便是唏嘘不已。”
“又问礼所在。”
“第四次,是鹿邑,此次之后,穷天西出函谷,自向天界去了。”
“仲尼一生行礼,知礼,却四问穷天,礼在何处。”
“是仲尼真的在问礼吗?不是,他在问道。”
“生死是道,适周是道,颠沛流离也是道,直至最后,鹿邑一见,仲尼知道了礼,也懂得了道。”
“道是一个很玄的东西,它无形无相却又确实存在,主宰着天地万物运转的规律,我们的儒,礼,也在道之内,天礼正是把礼融入天道之中而产生的。”
“列星随旋,日月递炤,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施,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不见其事而见其功。”
“是天行有常,在道之中。”
“现在的儒家……没有道。”
荀子的话落下,立刻就有人失笑,嘲讽道:“荀子乃当世圣贤,可听听,你说的是什么?你说的,有道,知道,明道的人,那是神中的圣人,穷天也不可近,何况仲尼与我等?”
荀子不恼:“追根溯源,儒是什么?那本是第一批该知晓道所何在的人。”
“天能生物,不能辨物,地能载人,不能治人,是故当制天命而用之!”
荀子话落,子思开口了。
“不错,制天命而用之,故而谁得到武王钺,谁就可制约天命为己所用。”
子思对荀子道:“天下之道,纵然只有一瓢,也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才能获得,荀子的儒,太高了些,君王喜欢听的,只有最后一句。”
“但君王喜欢的,不是正确的,道不可为他们所掌握。”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礼在我,道在我,天命则在我,我以天命约束我,不为他人所用。”
“这便是《中庸》!”
荀子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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