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素!!!”
縯谞气的浑身颤抖,他此时已经不管不顾,气在头上,对她道:“你...你....你怎么对得起二位先生,怎么对得起大师兄,怎么对得起我等白鹿同门!”
“那是,那是君子的礼!你居然...你罪不可赦!”
他的声音使龙素看向他,龙素道:“要先有错,才有罪,我无错,哪里来的罪呢?若是说罪,天下间之首恶当属郑庄公之姬寤生,春秋与战国由此逐渐分开,他第一个行僭越的道理,而后来人不过都是邯郸学步而已。”
縯谞被气的说不出话,曾参对仲梁子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白鹿宫的好徒弟,原来这就是王钺的主人,我听那东昆仑圣人王阐说,你白鹿宫弟子,大士龙素拿到了‘天雷无妄’卦的卦辞,但现在....这就是所谓的‘君子以动机纯正赢得四方’?”
“愚蠢,太愚蠢了!我才是错了,我居然觉得这个女子是个君子!”
“仲尼说的一点不错!”
曾参大恨,怒气几冲霄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指的正是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女子,一个是小人!
“错了,仲尼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仲尼所言的女子与小人,其实并不是我们。”
程知远这时候突然杠了一把,而这本就让已经愤怒到了极致的曾参再度火冒三丈!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程知远忽然重复了一遍,而就是这一遍,让曾参猛然惊醒过来,霎时额生冷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杀生也是同样的道理。
“你想要用仲尼的话来限制我?”
曾参对程知远道:“你一个小人,要来限制...我?”
程知远:“曾子是不再尊奉仲尼的道了吗?”
曾参不能回答,更不可以回答。
但他不回答,却也有其他的办法。
白鹿宫震动,天幕遮盖,曾参的气息向外迅速蔓延:“不杀汝等,不可杀,不能杀,不当杀,但却也不能让你们走脱了!”
“想逃,那是做不到的,纵有神游法,也不行!”
程知远不做多言,只是以数剑飞舞来给予回应。
“我不走。”
龙素却说话了,她推开程知远,站到曾参的面前。
“天下人都已经知道,儒家的弟子斩掉了自己的礼,儒家的先生们丢了面皮依旧高居庙堂之上,可先生们不会坐的太久,青史昭昭,先生们的错误会流传于后世,而我的结局,也将为后来人所记得。”
曾参很平常的询问:“你的结局?你在求死吗?”
龙素:“如果先生想要杀我的话。”
曾参听到了剑刃颤抖的声音,不是程知远的,而是陈良的。
他的神色愈发阴沉下来了:“只有迂腐且蠢笨的先生,才会教导出迂腐而顽固的弟子,我就是在说白鹿宫!”
“程知远这小人说的很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仲尼的道理,我又怎么敢于违背,王钺放在你这里,谁也不能夺去,而你将被束之高阁,终此一世,不得复出!”
陈良突然拔剑,只是一下,天都变了颜色!
还有最后一寸剑锋没有出鞘!
“这里是白鹿宫,是天尽头,是齐国大地,是东海之边,是成山之下!”
陈良虎视众圣:“我仲良氏有弟子犯了大错,当得到惩戒,但天可惩,地可罚,师长可责问,然而除此三者,我看哪个敢越俎代庖,判我弟子!”
“是我陈良百年不出一剑,今日诸君欲以血肉之身而试此金铁之剑乎!”
“那此剑必然不教诸君失望,此剑必然锋锐无当!”
陈良一直是中立派,哪怕之前龙素说出那种离经叛道之言,陈良也认为是龙素的错,但是龙素的错归错,自家弟子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曾参来解决!
“好!”
勾践此时哈哈一笑:“天下间的事情,我平生最厌两种人,一种是不知善恶便劝别人罢手了事的,另一种便是常常扬言要代谁去管教谁的!”
“那前一种人要被天雷所劈,后一种人便要被千刀万剐,亦不解恨!”
曾参此时却看着他们:“天下第一剑,百年磨一剑?好!来啊!我看你们能断了我几把杀猪刀!能废我几个大钱!”
“仲梁,陈良!汝等弟子犯下这般纵恶之罪,斩掉了自己的礼冠!试问天下古来哪个儒人做过这等公然背逆之事?”
“她这女子在汝等两人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汝等两人却这般不要脸,还去庇护,她不要你们白鹿宫的脸面,你们也不要我们儒家的脸面,当真是有什么样的弟子便有什么样的先生,如近杨朱者不拔一毛,近墨翟者无君无父,汝等两人,正是这样的人啊!”
仲梁子的声音很沉重,又咬牙切齿:“曾子动怒了?”
曾参:“我一直怒火未退!多说无益,今日要么你们把她永囚,要么,便看看这程子小人能不能从我手下把这女子带走!”
子思一脉圣人众多,此时尽数沉默,因为曾参的话已经拿上来,那就是这事情现在上升到了儒家的面皮。
程知远这时候突然道:“画皮而已,一撕就破了,明明是妖,却要装成人,却又不想吃人,端得起来礼义廉耻,可本质上却还是个妖精。”
程知远对龙素道:“你当真不走?”
龙素:“我无错,曾子不论杀我与否,青史有记,不可改也,使持道者退避于山野,天下没有这般荒诞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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