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仲连听完执牛耳的消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名义上来说,他是稷下学宫的代宫主,在荀况有事离开之后,可以行宫主祭酒之事,而新学宫的大祭酒由谁来担任,也是很多人关注的问题之一。
不过现在,似乎不需要再争斗了。
鲁仲连接见了宋,尹二人,对他们表示这次天子的意图,显然是不准备让稷下学宫一家独大,而选择程知远,又赐下大夫的官位,摆明了就是要他们这帮人吃挂落,使得不好争权。
大家都是聪明人,宋钘,尹文二人表示,既然天子有意思,那就听天子的,鲁仲连则是委婉的表示,这个事情,还可以拉拢祝繆,沈埃,原本大家都是各自争斗,现在倒是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
因为对于这件事情,他们现在是同一战线,要对付的是程知远这个小子。
甚至远在楚国的宋玉,也可以拉过来说一说。
但这个事情,他们并没有来得及详谈。
因为程知远给他们的任命,很快就下来了.......
————
时年夏末。
新学宫中的强者们,被程知远以雷霆手段镇压下来,奉天子之命比起挟天子来说,手段要使得更加堂堂正正不可拒绝,程知远不给他们商议的时间,而是以不容置疑的态度,用秋风扫落叶般的气势,强行把他们按在一些位置上!
而其中反对最激烈的,便是鲁仲连!
“我不服!”
鲁仲连气的发抖,在大堂之上对着程知远:“三宫合并,我本是稷下的代祭酒,有半个祭酒的职权,三祭酒撤便撤了,新学宫也不需要三权分化,但是你却罢了我的职务,安下个闲差,你分明是在羞辱我!”
程知远搞新学宫之后,如果大祭酒相当于校长,三个学宫自己的祭酒相当于副校长,或者说院系书记,那么鲁仲连原本的位置大概是教导主任一样的,但现在程知远不让他做这个教导主任,反而把他下放到普通老师的位置,这在鲁仲连看来和赤裸裸的羞辱没有两样。
程知远的回答很简单:“有大才者,当更好的教书育人,你不仕秦,难道还教不得下面的学生吗?”
鲁仲连道:“程夫子,是觉得我的思想不纯正吗?不能身居高位?”
“我退一步,便是去教国文,道德,也就罢了,你却让我去做乐科的教习,那乐科自有大乐正在,要我做什么?”
“昔年仲尼怒骂郑国之乐,郑国以音乐讽之;如今你下放我去乐科,也是想要借此来侮辱我吗?”
程知远看鲁仲连:“你教不得么?”
鲁仲连冷笑,冷哼一声,负手道:“我确实是教不得!”
“程夫子!我早就知道你不待见我等了,乃是因为上次内部争斗之缘故,只是以往你未曾发作,如今你执天下学宫牛耳,终于准备把刀子砍到我们的头上了吗!”
“那稷下的地位,是我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如今你一句话便要我数十年苦工付之一炬,我岂能让你?”
“这新学宫也不是你一家之学宫,这天下士子,也不尽是你掌中之物!”
“鬼侯、鄂侯、文王,是纣王的三个诸侯,对纣王是极端忠诚,毕恭毕敬的。可是鬼候把女儿献给纣王,纣王因为嫌他女儿丑就把他剁成了肉酱;鄂侯替鬼侯说情,讲了几句公道话,结果被纣王晒成了肉干!”
“文王听到鬼侯鄂侯的遭遇,仅仅表示了一下同情,叹了口气,纣王就把他关进牢里一百天,想趁适当的机会杀死他,可见,帝从来都是残暴专横,蛮不讲理的。不管你赤胆忠心也好,不忠诚也罢,只要稍微违背了他的意愿,惹他不高兴,他就会对你横加杀戮,视你为草芥!”
“程夫子,是想要作这新学宫的‘帝’吗!”
鲁仲连声音震动不休,程知远则是道:“依照你这样的说法,那权利还不如分散下去,依照你这样的说法,那既然帝不可肆意妄为,那你们最开始,又究竟在争斗些什么呢?”
“如果这个执天下牛耳的位置,当真没有什么用处的话。”
鲁仲连的脸上青白不定,程知远则是道:“我敬你曾经一言退燕助齐复国之事,但也想多说一句,这里是学宫,不是齐国,也不是燕国,我不是帝,你不是臣,你不服我,无非是我太过年轻,亦是下大夫,不足以让你信服,而且前几日,你纠结宋,尹,祝,沈几人,不是在盘算,怎么样架空我的吗?”
鲁仲连脸色在此时顿时一变:“你.....”
程知远:“我怎么知道的?这学宫中,大小之事,事无巨细,我都能知道。”
“鲁先生,不是我要当这个帝,而是你,逼着我在当帝啊!”
“新学宫,必须思想纯正,此乃护世之地,此乃火种流传之所,你没有这个觉悟,你护佑的,是贵族士臣,和万民的道理相悖而走。”
鲁仲连在这一瞬间,立刻转身,然而剑声嗡鸣,他猛然抽出宝剑,两剑相交错,鲁仲连被一剑震退数步!
地涌尘埃,诸子惊动,鲁仲连看着程知远,瞪圆了眼睛。
“还要拿出个说法,新学宫岂能没有规矩,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鲁仲连盯着程知远:“程夫子以为我走不掉?”
“这天下之大,我能来得,便能去得,如今这学宫容不下我,我自然要一走了之,难道夫子还要学秦王之事,强行留人吗?不怕天下嗤笑吗?”
程知远摇了摇头:“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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