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伯在施展他最后的疯狂,而程知远却根本不为所动。
为什么要愤怒?为什么要选择?
不愤怒是因为程知远现在已经失去了这种情感,而不选择,是因为没有任何选择的必要。
放弃楚国还是放弃褒姒?
这不需要选。
杜伯看到程知远面无表情,不免冷笑起来,最后变得狂妄不能遏制,他的笑声不断传荡,充斥着九天十地,抵达九幽黄泉:“所以我说人间的家伙都十分愚蠢,自以为能够掌控全局,越是向上越是如此,那些九天主宰更是狂妄的不可一世。”
“善意与恶意,都由得他们自己的心思来转,奸滑的女人遭到世人唾骂,谁敢庇护她?你觉得没有必要回答我,因为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那就来试试看,我之将死,最为疯狂,天齐神死亡前的疯狂,你应该都看的清楚了,一位天帝人物真的不顾一切,把自己的肉身点燃,彻底化为焚灭世间的光华与烈火,那么这片千里,万里的河山,根本就留存不下来。”
“天齐死时,是引动万古星空的威严,所以人间受到的破坏不重,也是因为他本身的目标并不是这片人间大地,但我不一样,我这就是冲着人间去的,你以为能够在我自灭之前,制住我?”
“庐山天火?褒姒这个奸诈的女子,帮你拿到了庐山巅的天之青火,你就以为胜券在握,可以秒杀我了?”
“天帝两个字何其沉重,人间顶峰,乃是世间无敌的存在,站在这个位置上的,无一不是绝巅之人,只有天帝才能对抗天帝,但也不可能达到秒杀的程度,即使是夏启对抗夏桀,夏桀也依旧能与夏启周旋;即使是东皇太一,彻底解除枷锁,也依旧曾经被天齐神拖延。”
程知远安静听着杜伯那如同疯魔般的狂言狂语,没有反驳的意愿,也没有反驳的举动,只是把那柄剑横亘在膝前。
“哦,你不用剑?”
杜伯开始嘲笑,但是他同时,心中也是开始发冷。
程知远到底要做什么?
虽然嘴上说的很狂,但是杜伯心里也没有十足的底气,他不是水亡伤那种狂妄的傻子,连仲尼当面都敢动手去打,杜伯生前好歹也是周王室的上大夫,那地位是极其崇高,而能够做到那个位置上的人,脑子必然不可能被虫子吃了。
真正被天道之火栖息的人,本事究竟有多大?
他不知道,但是想来不会像传说中的那样,世间无人可以完全掌握天道之火,借火而栖,存续天道之火,也只是为了书写天道的文章而已。
就像是夏朝的天矩,商朝的天纲,周朝的天礼,以及秦国没有完成的天律。
天道本是一页白纸,就看后来者,要用那片火涂抹出怎样的图画,书写出怎样的道理。
所以,穷天道尊才会说过,这是违反自然之道的。
但是人间的人也都说穷天的道理是错误的,天道既然诞生了,下降了,那么,为了让人民生活的更好,立下一个准则是十分有必要的。
完全依靠君王的自觉性,是绝对不保险的。
三代之后,再不见三代这样的圣人,正是因为君王的来源被固定了,说到底,书写天道,仅仅是在弥补“家天下”中那“巨大的漏洞”而已!
因为不能从天下选贤任能,而没有人可以保证,一个君王的后代一定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早在三代之前,帝喾的儿子帝挚就并不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而尧也是考虑到诸多因素在内,才把天下托给了舜。
杜伯不知道程知远重新书写了哪些篇章,但想来应该都是符合他那霍乱世间的言论的,而这种言论是危险的,程知远做到了张仪想做但没有做到的事情,但很可惜,这次的书写,不是为了某个国家,而仅仅是为了他自己。
但也正是如此,杜伯才更加恐惧。
程知远放置宝剑于膝前,他的身边,在庐山的巅上,散落着数柄被击断的宝剑。
“这些剑皆是被我收服,我与它们同心相联,剑毁人震,我心神悲痛,不能抑制。”
“黄泉的鬼门,到底是你们把我们看的太愚蠢,还是你们自己,本身就足够愚蠢呢?”
程知远终于开口了,但说出来的,却不是让杜伯欢喜的话,反而让他更加焦虑,不由得强制冷笑起来,然后一只手开始摸索向整个楚国人间。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人间的画面开始模糊,浩瀚的烈焰喷涌上来,杜伯一瞬间失去了目标,不由得大为震颤!
“你做了什么....”
神游之法,杜伯一直都在警惕,那是程知远的看家本领,也是最为可怕的招式,是西极幻化人才有的无上手段。
虽然杜伯并不能确定,程知远在之前交战中,那种挪移天地的法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因为贸然下判断是不明智的,有可能脑子一热,想到了针对性的方法,但结果对方用的是另外一种招数,于是自己因为大意,就会身死道消。
“人间没有遍,你只是看不到它了。”
“我没有回应你的话,因为你太过于疯狂,眼中已经浑浊不堪,我不用剑,因为我不需要剑来杀你,我现在很痛苦......”
程知远忽然从眉心取下了一部分的庐山青火,褒姒手中的青火已经完全消失,而程知远向杜伯丢出那团火焰。
“来吧,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吗?”
褒姒看到这一幕,都不免愣住,她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想要出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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