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圣并没有一个标准,只需要这个道理能够自圆其说,能够打开一方道路,那就可以了,这就是立道圣人,但是立道之后,后来学道的,晋升的圣人们,他们对于这种道理的理解,又是千差万别。”
“大道隐没,天下为公....”
龙素没有反驳,她继续和程知远说着,说完了赵国的故事,说完了许久不见的,程知远所认识的那些人之后......
龙素谈到魏国,说到信陵君,对这个年轻人君子十分推崇,而让龙素没想到的是,程知远对于信陵君的评价则是更高!
“我怎么知道的...我是没见过他,但是名声十分响亮啊...何况魏王女还是我的学生....”
虽然现在还没有出现窃符救赵的故事,但是公子无忌的名声,却已经是如日中天。
说了魏国,又说到秦国,龙素去秦国的路并不是一帆风顺,青玄大地与南世割裂严重,而且秦国并不喜欢儒家人,龙素在秦国可谓是举步维艰,而到了秦国,还要先办理一个“临时身份证”.....
否则,如果不办,在秦国连店都住不了,严重一点的,连水都不给喝。
而龙素在秦国,学会的最多的,就是隐忍了。
忍耐,忍耐,在一个不喜欢儒家的地方,谈论儒家的道理,势必要被很多人以言语攻击,其中不乏本来就憋了几年怨气的法家弟子,看到了儒家人出现,那正是一股气没地方撒,全都倒腾出来了。
疲惫,龙素谈到秦国,给她最大的一种印象,就是疲惫。
是秦国让她疲惫,而不是让秦人疲惫。
“秦法严苛,比起礼乐来说,确实是过于仔细与严肃,但我也认为,这是一种好事情,但同时,这也是一种坏事情。”
“三代的时候,人人都懂得谦让与合作,到了夏,人们开始出现分化,到了商,重于鬼神使得人们不敢高声喧哗,而到了周,周公制定礼乐之后,天下的人们都开始欢欣鼓舞.....”
“但现在,战国之世,已经沦落到要用这般严苛与仔细的刑法来约束人们的道德与行为,这同样说明,礼崩乐坏,道德早已彻底沦丧,救不回来了。”
“人心越来越贪婪,越来越自私.....已经不是礼乐可以拯救的了。”
入秦之后,办的学堂经常被人掀翻,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学习儒家的道理,但是后来,龙素来到咸阳,遇到了李悝。
学堂老人待她不薄,并且允许她在学堂讲课。
“我也在那个学堂讲过课....”
程知远说来感慨,那个学堂,不正是自己当初在咸阳时,被秦王丢过去放养的地方吗。
当时程知远打死也不会相信,那个学堂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法祖李悝。
只能说藏得太深。
“出秦之后,便是入楚.....”
说到这里,龙素便不讲了,看着程知远。
“我么....君子居然如此挂念我?”
程知远点了点头,而龙素叹了口气,觉得很累。
“本想给小人收尸去的。”
若是寻常女子,怕不是就要大羞一下,但是龙素却直接“坦白”,我是给你收尸去的,结果没收到,转悠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
嘴上强硬,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或许是君子特有的倔强,输人可以,不能输阵。
“小人尸骨未寒,五年一梦,劳烦君子这般挂念,有罪,不能赦。”
“我在楚国睡了五年,五年之间,我什么也没有梦见,空空荡荡,白白耗费了五年光景,对于人间,我的感觉是极其模糊的.....”
“只知道有些人祭祀我...也或许正是他们是祭祀,让我恢复的快了一些....”
“所谓信仰,是否就是‘记住’的力量呢?”
程知远对龙素道:“我以前谈论过这个课题,不过现在看来,还可以深究。”
刺柏树下的两人,五年不见,其实都成长了很多,不仅仅是在于年龄上,也在于见闻上。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程知远望着天空,现在确实是深秋时节。
春、秋之时,起刀兵之祸。
“十年春秋.....树木已经长成....”
龙素道:“我要走了,这个孩子,请你用神游送回白鹿宫吧....”
程知远:“你帮他决定了命运?”
龙素一愣。
程知远道:“我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所以我没有把这个孩子直接送去白鹿宫,因为成为儒家,不一定是他自己的意愿,既然在这个年代辗转四次,那么我觉得,他应该有一段自己的人生。”
龙素沉默,又道:“乱世之中,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
程知远却突然话锋一转:“但有个办法,可以教导他,但不把他带回白鹿宫去,就这么周游,等到他长大之后.....”
龙素感觉到不对劲,不解且直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知远也是很直接:“君子上路,不介意多一个人吗?”
龙素有些愣神,怔怔在原地,最后憋了一句:“马车不大,载不了两个.....”
程知远:“我可以背你。”
龙素没有说话,她似乎在寻找可以应对的词汇,而程知远则是突然叹了一声:“看来君子不想要我跟着,那便....”
龙素忽然开口,自己都有些愣。
“我不让你跟着,你也会跟着的,有神游之人,天下又有谁能拦住你,不让你跟着呢?”
程知远却是直接道:“当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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