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再上路时,路上明显兴奋多了,昨日的插曲添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茯苓笑道:“咱们三爷的话说的没错,这寇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虽说家世不济,但也富甲一方,何必去洪家那样的人家,洪家这位婆婆也忒厉害了一些。”
就因为寇丽娘不是她选的儿媳妇,所以就百般不喜,偏偏寇丽娘半点手段也无,她丈夫洪钰每每让她受委屈,那寇丽娘还被哄的团团转。
如荼又想起肃雍说的,心想人和人大抵还是不同的,她和肃雍也是政治联姻,可肃雍却从未让她受过委屈,即便一开始他们也没有什么感情,有的人说是感情那么深,可到底还不就是那样。
她跟茯苓道:“也不怪她婆婆,自己的男人都不护着,别人可不使劲踩吗?
寇丽娘固然自己也有问题,可她对洪钰是情深不悔,洪钰自己护不住她罢了。”
茯苓打趣道:“咱们姑娘这口气和姑爷一样。”
几个丫头也纷纷笑了起来,如荼羞恼的看了她们一眼,还是丁媪见如荼不自在,才笑骂茯苓几个丫头几句。
尽管肃雍特意走慢了,但对于女眷们来说依旧是非常快,如荼一开始被颠簸的不知道东南西北,这日复一日的倒也坚持下来了。
很快就到了凛地,凛地原名为凛州,是大周朝最北的一个地方,和它接壤的都是蛮族匈奴这些,这里地形平坦,一望无垠,却是极寒之地,下了马车如荼便打了一个哆嗦。
这里的宅子可没什么软轿来接进去,都是要靠自己走的,如荼只好拿出孟夫人给的白狐裘围在上身才稍微抵挡一下冷凝的空气。
这是肃雍平日里住的宅子,约莫三进大,大还是很大的,但是下人没几个,肃雍把如荼送到门口他就去忙了,如荼只好自己摸索。
平日伺候肃雍生活起居的除了刘全之外,就是辛媪同几个粗使仆妇,简陋的让越家跟着过来的下人都咋舌。
还好刘全能干,早早接到信说三奶奶要来,已经让辛媪把房间收拾好了,余下诸人只需要把箱笼搬进去就好了,辛媪也让粗使仆妇去搬东西,丁媪和金藤便一直盯着,这里边都是三奶奶的东西,一点都不能少。
如此零零总总的收拾了一番,如荼才能安然歇息,却见辛媪蝎蝎螫螫的过来了,丁媪往外一拦:“我的姐姐,三奶奶赶了个把月的路,在路上那是风餐露宿的,好不容易才歇下,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便是。”
辛媪是肃雍乳母,其实也就四十来岁的年纪,和丁氏差不多,但丁氏皮肤白皙又富态,辛媪却瘦的跟菜瓜皮一样,脸上褶皱横生。
她被丁媪请到隔壁次间说话了,“你是三奶奶身边的人,我也不瞒你,咱们府上可还住着一位娇小姐呢,她平日里就疯疯癫癫的,又喜欢缠着我们三爷,她今儿是有事出去了,过会子回来要是知道三奶奶来了,起了劲儿就得闹的。”
这辛媪也是过来卖个好,她虽然是孟夫人给肃雍的人,但是县官不如现管,三奶奶来这里了,那就是这里的主子,她肯定要先卖个好才行啊。
果然丁媪被她这个消息震的晕头了,她再次确认了一遍:“你是说这宅子里还住着一个女人呢?
这叫什么回事?”
若不是顾忌辛媪是孟夫人的人,她差点都说是孤男寡女同住一室不好。
辛媪也拍着大腿:“哎呀,您可别冤枉我们三爷,他几乎从来不回来住,都是和将士们一样睡在军营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缠上来的。”
“行了,老姐姐,我也知道了,等我们三奶奶起来,我一定跟她说。”
丁媪说罢又从袖袋里掏出一锭银子给辛媪,“老姐姐一向辛苦,我们三奶奶是个菩萨似的人物,你这样为她好,她心里清楚。”
只见丁媪和她一样是个仆妇,但人家丁氏身上穿着厚厚的带着毛边的袄子,头上梳的也是油光水滑的,戴着金簪碧玺,说是哪家诰命夫人还差不多,而她一身薄袄穿着,脸上跟枯树皮似的,再有头上不过几根银簪子撑撑门面,差的太远了。
如果她能得到三奶奶的信任,眼前就得了一锭银子,日后怕是能得的更多。
辛媪故作正直坚决不收,丁媪跟她拉扯半天,见她收了才送她出门。
银藤是个小辣椒似的人物,见辛媪走了,便和丁媪道:“那婆子有心投诚,咱们也可以从她那里套些消息。
只是这府中竟然还住着一人,不如咱们给她点排头,合力把她赶出去就是。”
“你不要轻举妄动,咱们有什么事情只管跟小姐说便是。”
丁媪沉着脸道。
银藤恭顺道:“是。”
夜幕将至,外面吵嚷的厉害,如荼揉着头,只看到灯罩上发出来晕黄的光,屋内空无一人,她左右瞧了一下,便试探的喊道:“乳母……”“三奶奶,我过来给您请安的,她们都拦着我。”
外边有女声传来,如荼忽然想起肃雍跟她说的话,说是府里住了一个女人,让她帮忙劝她嫁人的事情。
她咳嗽了一声:“茯苓进来伺候我起来吧。”
茯苓率先进来,立马把门给关上了,她抱怨道:“这个姑娘太野了,跟野人一样,奴婢几个差点拦不住她了。
她颠三倒四的要请安什么的,瞧着倒不坏。”
最后一句,她斟酌的说的,而且那姑娘眼神澄澈的很。
“嗯,我知道了,我换一身衣服就请她进来吧。”
这里没有地龙,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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