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麻烦自然是让人好好安然入睡的,叶白不睡觉,便没有修行,在别院抱着狐狸坐了一晚,听了一晚的流水与风声,还有屋内那位刻意压制但还是有声响的呼噜声。
叶府很大,但府间大体是按着江南庭院风格建造,每一处都建筑不高,清晨时分,阳光刚好洒在了整个小院。
小东西的毛发被照的闪闪发亮,此时还在叶白怀中淌着口水酣睡。
别院无门,有几位侍女端着食盒与冒着热气的清水而来,见着这位不再痴傻的大少爷像是枯坐了一整晚,生怕大少爷心情不好迁怒自己,莲步迈得快了些,自幼练出的笑颜也显得不如先前自然。
偶尔一瞥,撇到少爷被阳光渲染脸与他怀中的狐狸,眼睛直了,先前的担忧一扫而空,少爷走了四年变得好看了,还有他怀中那只小狗,真是好生漂亮,不对,狗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尾巴,该是狐狸才对。
许是多看了几眼没有注意脚下,有位端着温水的侍女被别院台阶拌了一下,然后热水飞洒,铜盆落在鹅卵石小路上发出了几声若打锣的声响。
犯了错的侍女面色一阵潮红,再也顾不得维持先前的笑颜,竟是眼间就要哭出来。
襄城公主虽然称得上是叶将军的贤内助,这几年也一直将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来不会无故打骂下人,可她毕竟出自规矩森严的皇宫,侍女走神打翻了主人家的洗脸水,这一定是不能犯的错误。
“无事,先将东西放在这里,你们退下吧。”
一众侍女一脸感激,急忙道谢退了下去。
小狐狸正是酣睡,忽闻一阵刺耳声响,睁开眼睛,正要叽叽几声来撒一下被意外朝醒的起床气,忽而漆黑湿润的鼻子一皱,扭头看向叶白。
叶白起身,将它拎在自己的肩膀上,将侍女放在别院石桌上的食盒打开,一叠桂花糕,一叠洛阳小吃灌汤包,还有一碗酒酿元宵。
这时,通着卧房的别院厅房门被人打开,龙皇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坐在石桌旁,拿起两个灌汤包自己与小狐狸一人一个,然后一口吃下那碗酒酿元宵。
“怪不得以前龙宫老有待在人间不愿回来的鱼啊虾的,本尊每次得知都气的不行,但你看看,这些吃食也太好吃了点吧,我有个建议,让阿水来洛阳城待几天好好学下厨艺,天天青菜白粥的,早就吃腻了。”
小狐狸叽叽两声表示同意自家师父的话。
然后一狐狸一化形成人的龙在不足半盏茶时间,将食盒内的早餐吃了个干净。
……
人从来都不喜欢孤独,就是每日清心寡欲的真武道士和须弥寺那些和尚,一朝自入道醒来,也还是会找徒弟们说上几句,再或是找个无人的脚落去看看那些卖力修行的后辈弟子。
如此,双方自然就有了虚无缥缈的因果关系。
如果某日,当那些你看着长大的弟子死于非命,你内心念头是否还会通达?即便你道心强大到某个境界足以压制或是视这般事情淡漠,但再有一日,传你道统的山门被人踏破,你是否还会无动于衷?
若要不沾因果,除非你一生下来就不与外界有任何交流,可这种情况对于人来说又怎么可能发生?
所以某日陆忘川喝酒三十坛,在阴阳学宫最高的屋顶上,大喊世间哪有无情人,只是未到那灯火阑珊处。
情,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本就是因果的一种体现。
叶白在得见十二楼外楼时,进入过一种忘我状态,在那种状态下他无欲无求,所以出剑很快也很凌厉,当神霄真土降下漫天雷霆后,在那种已经超越了凡俗许多的力量下,他没有任何畏惧地出剑,将雷霆与神霄真土一层一层的斩碎。
只是没想到神霄真土后还有一轮刺眼的明月,那种力量像是整座天穹一般浩大,即便他心中无感能够发挥出超越本身的力量,但却无法弥补与之如越鸿沟的差距。
在十六年后,他看着洛阳城的天穹,回想到那时自己的状态,回想着那轮明月,他极是恐惧。
当然,他从来不会不敢面对恐惧,在听剑四年间的某日夜晚,他看着明月有了拔剑的冲动,在那种冲动下,他似乎又进入了那种忘我状态。
然而只是一瞬,他出了那种状态,然后还是感到恐惧。
昨晚他仔细想了想,如果进入那种状态对着看不见的因果线斩上一剑,那因果会不会就此消散,然后自己去一心求道,尝试登临真正的白玉京?
只是想了许久,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不会确定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毕竟这个人间很美,登仙峰很美,老二喜欢喝的晋阳老汾其实很好喝。
龙皇看着他,脸色有些焦急又有些恐惧,她化成白蛇盘在叶白脖颈处,身体像是登仙峰小湖湖水一样清凉,然后叶白醒神。
“真人还是不要多想了,那样太过令人害怕。”龙皇语气有些责怪说道。
其实,她并不理解自己为何要以这种语气说话,也不明白刚才为什么什么都不想去阻断他沉思,她只是感觉他刚刚就似离世间而去一样,觉得不好。
叶白将白蛇缠在自己手腕上,没有言语抱起小狐狸,向叶府外走去。
……
叶将军一早就被人皇派人叫去了皇宫,似乎襄城公主也跟着去了,花厅外两侧的演武场上,叶红叶青随着几个血衣骑亲卫练武,叶白抱狐点头打了招呼,走出了叶府。
叶府位于洛阳城北,周围都是朝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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