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刚喊了下人叫管家来,她的公共,兵部尚书邓士奇的轿子便落了地,他缓缓的从轿子里走出来,下人将他扶进门,他看到公主,先行了礼,公主也喊了声父亲,二人客套了一番,就把邓士奇迎了进去。
“父亲来晚了一步,夫君刚去了工部。”公主抱歉道。
“不碍事,老夫在路上看到了,”邓士奇接过公主递来的茶,轻轻点了一口,“公主,这楼城怎样了?”
“父亲恕罪,父亲管着兵部,儿媳实在应该先去兵部禀报的,”说着便叫了下人去房里把她的盒子拿来,“儿媳已经写好了禀报的奏折,想着明天一早让夫君带给您老,不想您今日便来了。”
“不妨事,”邓士奇笑道,“只要楼城无事,早晚禀报都没关系。”
邓士奇又喝了一口茶,面色变得有些凝重。
“公主,听说兴平攻下后,您还去过?”邓士奇压低声音问道。
公主心下一沉,喉咙里像是塞满了石头。
“父亲,这,儿媳是有要事。”
邓士奇看了一眼公主,他咳嗽了一声。下人把盒子拿来,公主从里面拿出奏折递给了邓士奇,他打开匆匆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
“公主,老夫知道,您是去收楼城的兵了吧。”邓士奇问道,“魏将军的折子我看过了,他说死了不少新征的士兵,可老夫看了阵亡的名单,几乎都是晋国士兵。台城的守军又报告说公主回楼城时手里多出不少人,这还不一目了然吗?”
“真是瞒不过父亲的眼睛,”公主不好意思的说道,“儿媳只想少些事端,那五千人是魏将军偷偷换过去的,如果让朝廷知道了怪罪下来,恐怕对陈国的局势不利,思来想去,儿媳只能这么做了。”
邓士奇点点头,但并未怪罪。他停了停,听见了小汉川喊叫的声音。
“今天碰见了国子监的吴师傅,”邓士奇听着小汉川的声音,“他说王上要把小汉川送进国子监,老师便是这吴师傅。”
公主一脸惊讶,她知道这吴师傅的来历。吴师傅一家,从曾祖父开始就一直为储君做老师,多年来一直没有变过,吴师傅至今在国子监尚未教授一位学生,这次魏王的决定多少让她有些意外。
“下次本宫进宫,一定要多谢父王的恩典,”公主开心的笑了,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笑的那么透彻,“小汉川能有个好老师,我这做娘的也就放心了。”
邓士奇也点点头,虽然看着公主,可眼睛并无任何神情,一直想着什么事情。
“公主,这次给小汉川找吴师傅,老夫觉得,还是看在公主守楼城的份上。”邓士奇说道。
公主止住了笑,想起梳头时与小媛说的话。
“父亲,您这一说,本宫却是笑不起来的,”公主伤心的说道,“当年这哪国的公主可都没像我这般整日待在军营,帮着料理军中事务,战时还要领兵的。说我是个女人,可我什么女人的活都做不来。”
公主叹息着,握了握左手的镯子,那镯子是驸马在小汉川出生后没多久送给她的,那时公主刚生产完,还略微有些胖,多年的劳累过后,这镯子倒有些大了。
“公主,您这镯子有些大了。”邓士奇说道。
“不大,夫君送的,便都是合适的。”公主放下袖子。
“是啊,”邓士奇点头道,“戴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怎会觉得大。”
公主没明白邓士奇的意思,他喝了一口茶,拍了拍桌子。
“说正经事吧,公主,老夫这次来,不会别的,只为我这个儿子。”
“夫君如何?”公主发问道。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往后便是看邓祎的了,可他现在还只是个工部的侍郎,离尚书还有十万八千里,我怕等我离了兵部后,他也在那个位子上坐不久,”邓士奇连连摇头,“我这个儿子,我知道,醉心于那些修缮之事,对官场之事可是充耳不闻。”
公主看着邓士奇,心里其实是不赞同的。在他眼里,驸马虽没有多么豪迈的气魄,但单对着营造一事倒是颇有心得,虽不是做官的料,在这营造上,也算是颇有成就了。
“父亲,人各有志,不能强求,父亲也不必担心,本宫日后将来一定会和父王商议,夫君的差事定然烧不了的。”公主安慰道。
“话虽如此,可,”邓士奇说道,“公主,说句实话吧,老夫想在离开前,把我这儿子推上尚书的位子。”
“哦?不知父亲想要的是哪个尚书?”公主问道。
“户部。”邓士奇说道,公主听完却是大骇。
“宋大人的户部,可是个滴水不进的地方,”公主说道,她深知宋廷和的为人,“父亲若说工部,虽有些问题,但只要夫君做几件像样的事情,兴许也能成,可这户部。”
公主停下了,在她的脑子里,思来想去,这件事都不太可能。
“公主,你可知,在将来,我这兵部的位子会是谁的?”邓士奇问道。
“那自然是父亲兵部的几个尚书。”公主想着魏国的陈例,“这官都是一级一级的向上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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