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朝臣都议论纷纷,他从所有人身边走过,未发一言,但所有人都停下话来,看着他,这位老臣的一言一行都足以牵动所有朝臣的心。
“各位,老夫今日身体不适,就先回了。”
说完,他并没有顾及所有人的挽留,迈步朝宫外走去。他的腿脚已经有些不利索,慢慢的移下台阶,他心里默默念着那台阶的数字。
群臣望着他慢慢挪下了台阶,气喘吁吁的往前走,都不尽叹了口气。朝堂内,太监用尖锐的声音喊了一声:“群臣上朝。”
夏伯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饭菜已凉,却摆在一边无人敢动,下人站在一旁,劝了多次,他也没有动一下筷子。夏伯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用力的扯下一根。
“老爷,别。”下人惊呼道。
“不碍事,”夏伯言说道,“你可知道这人老了是什么滋味吗?”
下人是个才三十出头的人,正是壮年,他领悟不透夏伯言的意思,更道不清何为衰老。
“那便是干不了重活了。”下人说道。
夏伯言放下那根胡须,摸了摸胡须脱落的地方。
“下人就是下人,想什么都是些牛马的事。”夏伯言讥讽道,“等你有我这般年纪了,这胡子扯再多也不知道疼了。”
他转头看了眼下人,下人的眼睛盯着地上,不敢看夏伯言。平日里夏伯言待人十分严厉,下人们没有不被他训斥的。时间久了,但凡他回到家,家里就失去了欢声笑语。
“去把夏禹那小子给我叫来。”夏伯言说道,严重充满了父亲般的严厉。
夏禹从外面进来,恭敬的站在门边给父亲行礼,夏伯言让他坐下,他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下,但腰还挺的很直。
“到这里来坐,你当为父的耳朵还如你那般管用吗?”夏伯言喊道。
“父亲的耳朵,”
夏禹话为说完,夏伯言又大喊了一声:“让你过来,你说什么为父没听见。”
夏禹被吓得不轻,赶紧坐到了父亲身边,额头上已又些许汗珠。
“我听说今日散朝,王上只留了你这个工部尚书和宋廷和,有这事吗?”夏伯言的眼睛锐利,刺的夏禹不敢抬头。
“是的,父亲。”夏禹小声说道。
“大点声,老夫听不见。”夏伯言又喊道。
“是的,父亲,”夏禹提高了声音,“王上问了儿子兴平的城墙。”
夏伯言满足的回过头,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那已经凉透的饭菜。
“接着说。”
“父亲,要不要把饭菜送去热一下。”夏禹关切的问道。
“我让你接着说。”夏伯言吼道。
夏禹惊了一下,点了点头。
“王上说魏骧呈上的军情说,图力人攻入兴平,主要是因为城墙内部损毁严重,虽外表坚固,但城墙内屯仓已几近损毁,无法储存武器,有些区域甚至连士兵也无法正常行走,故导致城墙士兵和武器补充困难,才失了城。”
夏伯言听候,搅动的筷子停了下来,他沉思了一阵,又吃了起来。
“你是如何回答的。”夏伯言问道。
“儿子据实做了禀报,说这兴平丢失,可归咎于城墙,也可不关城墙的事。”夏禹小心翼翼的答道。
“哦?”夏伯言扬起眉毛,“新鲜,你也开始会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了,说来听听。”
“儿子这也是多年来跟着父亲,”
“我让你说你是怎么回答王上的,”夏伯言打断了儿子的话,“多的废话都可以不必说。”
夏禹身体抖了一下,说道:“儿子先说了归咎于城墙,魏将军所说确是实情,当初兴平城破时,有人放火烧了整座城,也包括那城墙的内部,现在的兴平城墙,虽可御敌,但已经没有原先仓储和屯兵的作用,已经削弱了一半,加上兴平城焚毁,城内也算是一座死城,仓库也好,屯兵也好,都无从谈起,事实上,据儿子的人探查得知,魏骧的大营一直还在城外。”
“城外?他至今未进城吗?”夏伯言问道。
“只在每日上午进城,太阳落山时出城,城内也只有少量部队,”夏禹思量道,“可能不足千人。”
夏伯言嘴角笑了一下,但褶皱的皮肤将那笑遮了大半。
“继续。”
“儿子说的与城墙无关,一是刚才所说,城内无法驻兵外,二是在图力人入城时,魏骧并未入城营救。”
“你说这句了?”夏伯言突然愣住了。
“是的,儿子说了。”夏禹觉察出了父亲的异样,“父亲有何不妥吗?”
“你从哪里知道的?”夏伯言问道。
“工部在哪里有修缮的官员,他回来后向儿子做了禀报,”夏禹想了想,又说道,“王上也这么问了。”
“那王上说什么了吗?”夏伯言又问道。
夏禹摇了摇头。
“王上一字未言,只是沉默。”夏禹说道,又补充道,“儿子知道父亲的意思,王上信任魏骧,也处处维护他,若这次兴平城丢是魏骧的责任,那也就是在说,之前王上维护他的都是错的。”
夏伯言点了点头,碗里的饭已经去掉大半,作为一个古稀的老人来说,这胃口已经是很好了。
“后来呢。”夏伯言又问道。
“王上就没有再提及此事,问了宋大人关于援军的粮草,”夏禹顿了顿,“送达人说再过十日便可起运。”
夏伯言放下手里的饭,擦了擦嘴,站起身来活动了两下。
“有没有提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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