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十二为人谨慎,他替顾遥怜去办这件事,没有和任何人透露一丝消息。
顾遥怜倒是不怕裴誉知道,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瞒不住姑父。
她只是怕姑父知道了真相,会对她的父亲有怨言。
然而,没人能阻止她去找寻真相。
袁十二忙着外面的事情,而香茗也没闲着。
身在外院的绣春日子并不好过,香茗更是暗地里让粗使婆子们给绣春找麻烦。
绣春在季家多年,哪里吃过这些苦?不过几日她就累出疲态,私下去找何嬷嬷求救,却被何嬷嬷训斥她不安分。
“嬷嬷你是不知道,牛婶让我浆洗衣服,还……”绣春说着就哭了,“她还想让我给她的大儿子做妾。”
牛婶的大儿子是个脸长脓疮的残废,据说还喜欢动手打人。
牛婶是外院的管事婆子,她和任姨奶奶身边的贴身嬷嬷是堂姐妹,想要欺辱她一个外来的丫鬟,简直是轻而易举。
“她不过是一个外院的婆子,一辈子都没进过任姨奶奶的屋子,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何必在意?”何嬷嬷皱眉,“她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嬷嬷,可我该怎么办?”绣春抬起手,“我在外院一直做粗活,不止手变粗糙了,吃的还是糙米饭里拌猪油、盐豆酱,若是再这样下去,我的身形就毁了。”
大燕虽以女子丰腴为美,却不代表男子们喜欢身形臃肿、粗壮的女子。
绣春知道自己这样下去,别说让大爷图个新鲜,她自己都会厌恶这样的自己。
若失了容貌,她便再也不能成为大爷的妾室或者通房了,一辈子只能做个粗使丫鬟。
何嬷嬷哪里管她这些,因为给她的膳食,就是季氏吩咐的。何嬷嬷随意的敷衍了绣春几句,便让绣春回了外院。
绣春又何尝不知何嬷嬷是不会再管她的死活,她又想去见绣枝,结果连永青阁的院门都没碰见,反而是被内院的丫鬟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绣春没见到绣枝,而刚帮顾遥怜买话本子回来的绣枝却瞧见了绣春。
不过短短小半月时间,绣春的身形不止变得粗重,连那张花一般的容貌,也露出了沧桑和疲态。
绣枝和绣春一样,是被季老太太从扬州买回来,让府内的嬷嬷亲自调习养大的。
绣春的容貌比她出众,擅长弹琴写词,媚眼纤纤。
若不是季氏突然回季家大闹一场,季老太太认为掌控不住季氏。绣春应该已经送到了荣国公府享福去了,怎么会沦落如此?
绣枝开始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过的太舒适了。
她私下曾试着去接近裴誉,结果连裴誉书房的大门都没摸清,便差点被裴誉身边的贴身侍卫砍了。
她吓的只能走王若兰的路子,哪知王若兰虽然粗心大意,可钟妈妈却是个毒辣的。
钟妈妈私下警告她安分一些,不然就打废了她。
钟妈妈曾在王若兰的母亲身边伺候,听闻身手很是不错,如今快五十的人走路依旧是健步如飞。
当年曾有丫鬟借着给王若兰布菜,在裴誉面前多露了几次脸,就被钟妈妈活活的打残了下半身,丢在柴房内等死。
绣枝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食盒,只觉得浑身冰冷。
想要找到三房的缝隙,太难了……
况且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裴誉不能让女子有孕,她下半身若无子嗣,就无依仗。
好在她如今伺候的顾遥怜是个懵懂无知的,顾遥怜如闺阁里的大多女子一样,对情爱充满了好奇,却又不敢违背世俗礼仪,只能在话本子里找寻一点乐趣。
绣枝也不知该庆幸自己的容貌并不出众,还是该庆幸顾遥怜是喜欢看话本子的,让她有了可以留在长安院的机会。
和往常一样,绣枝带了新的话本子回去,顾遥怜很是高兴。
顾遥怜一口气看完,还感叹,“这张生若知柳仙儿是狐精,会不会和许仙一样无情?”
“奴婢瞧着不会。”绣枝照着顾遥怜的喜好说,“南山镇石先生从不写薄情之人。”
顾遥怜想了想,“也是。”
“你把南山先生的话本子放在我冬日的衣服箱子里,切勿让人发现。”
绣枝听了顾遥怜的吩咐,从不情愿的香茗手中拿到钥匙后,才准备把话本子藏起来。
结果她发现顾遥怜的小库房内,居然还藏着几个精致的小盒。
好奇心驱使绣枝打开,她在看清楚盒子里的东西后,惊讶的瞪圆了眼。
彼时,香茗对顾遥怜说,“姑娘,你真的让绣枝看那些药方吗?”
那可是柳家人送给王若兰的求子药方。
“若这些方子真的灵验,城郊的送子娘娘庙怎么会香火一年比一年旺盛?”顾遥怜说,“即使绣枝真的有了身孕,也没关系。”
若是绣枝真的有了身孕,让绣枝看到了生和未来的希望,那么绣枝还会对季家言听计从吗?
顾遥怜故意让绣枝看见了绣春的样子,是想让绣枝明白,在这深宅内,绣枝想要活着,就得自救。
自救的办法其实只有两种,一是效忠顾遥怜再也不生出二心,来日会得到顺遂且平淡的人生。
第二种,就是仰仗男人,得到荣华富贵。
绣枝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种,想在颜色未衰之前,用孩子来套住裴家大爷。
然而绣枝不明白,女子若把所有的生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得到的不一定会是希望,有可能是绝望。
绣枝不再排斥帮顾遥怜去大房帮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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