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白衣跟掌院都出来了。
两人神色疲乏,亦是无奈。
“九天在吞噬她的血气。”
“那就拿掉九天!”
“若是无九天,她的躯体会自行崩解。”
“...”
仲帝还欲说什么,却见斐无道提刀过来了。
护卫们紧张无比,姚远也挡在了君王跟太子面前,却见斐无道对琴白衣问:“若是有另一个人替她承受,是否能救?”
“救不了,九天看不上你的躯体。”这话不是琴白衣,也不是掌院说的。
声音老迈。
琴白衣直接朝一处行礼,“师傅...”
只见书白衣带着梨白衣从外面跃来,风尘仆仆。
他辈分高,庇护了三代帝王,许多人朝他行礼,他摆摆手,“别来虚的,救人要紧。”
仲帝眼镜一亮,“书前辈,您能救她是吗?”
“没,我不能,论医术我还不如我徒弟,但...”
斐无道忽然说:“我说的不是自己,是另一个天人之体,九天只认天人之体,那么同理,它渴望的也可以由另一个天人之体满足。”
书白衣意识到了什么,一眼看向斐无道后面的遗体。
“第二弗念?”书白衣固然已经从梨白衣嘴里得知大概,却还是被惊住了,但看向斐无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斐无道木然道:“蝶恋花正统一脉只剩下她了,她若是死了,既绝户。我以前一直以为死人比活人重要,现在不这么想了。”
书白衣似乎能懂他的复杂想法,毕竟斐无道再记恨谢明谨的谢家血脉,却也永远无法否认她身上的蝶恋花血脉,不管她学的剑法,心法,还是认她为主的九天,亦或者最后她不顾一切斩杀苏太宰,这一切都让斐无道无法将她再看作谢家人。
“或者,从一开始,从简无涯不肯拿起屠刀开始,你就无法对这个孩子保留恨意了,蝶恋花之人素来一脉相承。”书白衣赞叹之后,同意了这个法子。
太子在后面,见到仲帝并未因此松一口气,更紧张了,跟着进了坤宁殿。
太子跟着要进去,却被姚远拦住了,后者沉声道:“殿下,您是外男,进去于理不合,君上并无御令。”
太子回神,想了下,点点头,跟着姚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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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一夜,太子得到消息,仲帝连朝都不上了,任由背后的人捣鼓密谋,他自己倒是每天都在坤宁殿蹲着。
“还没有消息么?”太子问姚远,后者低头躬身道:“还未,但娘娘天赋超绝,福泽深厚,又有昭国最强的人庇护着,一定能转危为安。”
“福泽深厚么?也不见得。”太子听说过这位“母后”很多事,泉山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姚远抬头,看了太子一眼,看到这个年轻俊逸却心思秉正的太子爷面上有过惆怅,他又低头,轻轻道:“殿下,您现在最该担心是苏太宰此人所言是否会威胁君上的身份,进而影响您的身份。”
太子回神,细细思索,却是豁然一笑,“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我信父皇,也愿跟随他。”
姚远一怔,眼底暖色,后低声道:“奴也愿意跟随殿下您。”
次日,太子要去坤宁宫问安,这一次姚远没有阻拦,他跟在他身边,见到琴白衣正站在殿门外的水榭中弹舒缓琴曲,以舒伐殿内人的疲惫。
太子站在旁侧静静听了一会,并不打扰,他没留意到自己身边的姚远目光幽深,有些看痴了。
些会,琴音结束,琴白衣按了琴弦,朝他们看来,太子带着姚远过去行礼。
“琴师傅。”
琴白衣看了太子小一会,“见过太子,太子是来问安的么?”
“是,尚不知父皇跟...母后如何了。”
琴白衣看出他是真的忧虑,只是又刻意遮掩。
似乎皇族之人都如此,喜怒不形于色是帝王者必备的能力,只是如今仲帝性情显露,反而最是不符合正统,反是他的儿子端得住。
只是...
琴白衣眉宇轻柔,温软道:“一切都会好的,也总会过去,这世上的道理并不偏向任何妖邪。”
她是一个清风如月般的人物,看得透,又妖邪不近身,能肃清人心头的阴霾。
“嗯,谢琴师傅教导。”
琴白衣看人很凭直觉,因为这一代多是梨白衣庇护君王,她也许多年没进宫了,对这位太子,她是第一次见到,但总觉得有几分莫名的熟稔,仿佛脑海里会无端闪过什么人影。
但无法捕捉。
她笑了笑,带他们进了坤宁。
坤宁中,往日空旷清雅,今日空气里总有几分血腥气,殿内也不知详情如何,只觉得气氛沉郁。
都一天一夜了,还不行吗?
太子坐下没多久,就发现萧容来了,他见到这个人,心里微微别扭。
作为太子,非皇后血脉,自要避嫌,可萧容更是外男,为何能直入宫廷?
坐了一会,太子也没见到仲帝,就走了,走远后,他问姚远,“就因为萧容此人如今代表世家,能支持父王,就得让他违背规矩么?”
他像是不满对方的特权。
但姚远给了他一个很冷静的答案:“若是需要,自身只能让步,哪怕君王也是如此,殿下是未来的君王,应当知道这个道理。”
“如果他要的更多呢?”太子想到春夜宴上萧容的言行,微微皱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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