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长平见青雁回来,连忙起身问道:“怎么样?
他什么时候过来?”
她自打从宫里回来后便一直在等了,甚至还亲自择了菜单,让厨房精心准备着。
“驸马他……”青雁犹豫道:“奴婢过去的时候,驸马已经离开了。”
眼见长平神情顿时变得失落起来,她连忙又道:“不过奴婢已经遣人留了话,又着人去京家知会过了,驸马知道后一定会过来的。”
可长平这一晚还是没有等来京逾白。
反倒是翌日清晨,等她吃完早膳提着食盒打算去大理寺找京逾白的时候,听到外头几个采买回来的人压着嗓音说道:“外头那些人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驸马昨夜真的去澄楼了?”
“外头那些人说得绘声绘色,都有人亲眼瞧见驸马点了澄楼的明秀姑娘,这怎么可能还有假?”
几个人嘀嘀咕咕,小声议论着。
青雁正扶着长平往外走,闻言,脸色一变,余光瞥见身边主子脸色苍白,心下更是一个咯噔,不等那些人再说,连忙训斥道:“你们在胡说什么!”
那几人看到长平出现,全变了脸色,纷纷跪了下去,嘴里结结巴巴喊着人,“公,公主。”
长平没有理会他们的请安,只是呆怔在原地,半响,哑声问道:“你们刚才说得,是不是真的?”
“这……”那几人对视一眼,也不敢隐瞒,“奴婢们也只是听说,并不知道真假,可有人……的确亲眼瞧见驸马昨夜去澄楼了,还,还点了明秀姑娘。”
澄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既卖艺也卖身。
因为里面女子各有才艺,相貌又出挑,极受人追捧,而这位明秀姑娘更是艳名远播,不知有多少王孙公子做过她的入幕之宾,名声大的就连她也知晓。
“公主……”青雁有些担心的看着长平,嘴里苍白的解释道:“或许事情不是我们想的这样。”
长平没说话,看了一眼不远处套好的马车,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食盒,她红唇紧咬,最终还是没有再往前迈出一步,留下一句,“派人去查。”
而后便转身,快步往屋子里走去。
……半个时辰后。
有人同长平禀道:“昨夜驸马的确去了澄楼,也点了明秀姑娘。”
屏风后头的长平听到这话,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并蒂连枝坐垫,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还抱有着希冀,哑着声继续问,“他是穿着官服去,还是常服?”
那人沉默一瞬才答道:“……常服。”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没有人说话,只有外头风声狠狠拍打着窗木,不知道过去多久,才又响起长平的声音,“他……在那待了多久。”
“从戌时一刻到卯时七刻。”
“哈……”长平喉间突然发出一声嗤笑,她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须臾,她疲惫地闭上眼睛,仰起苍白的脸,“……下去吧。”
等人退下后,青雁想上前宽慰几句,只是还没说话就听人说道:“你也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青雁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轻轻应了一声。
很快。
屋子里便只剩下长平一个人,她闭着眼睛靠在软榻上,细长的手指紧紧抓着底下的坐垫,力气大的仿佛能把那坐垫的表面撕破一般。
原来……真的心疼是这样的。
那次沈绍拒婚,她只是觉得心闷丢脸,却不至于心疼的那么难受。
而这一回……她想起昨夜一个人枯等在桌前,想着即便睡着也留着精神,生怕那人来了,他不知道,甚至于今日更是起了个大早,让厨房做了他喜欢的早膳……可她做这些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他在别人的温柔乡里,醉死缠绵。
其实也不能怪他,嫁给他快一年了,她一直没好好待过他。
比起很多人,他已经好许多了。
至少,他等了一年。
她只是有些难过,为什么她永远都离幸福慢了那么一步,她好不容易才想明白,打算和京逾白好好过日子,可如今…………夜里。
京逾白散值后来了公主府。
他是今日才知道昨儿傍晚的时候,长平遣了人过来找他,只是他昨夜一直在澄楼查案,倒是耽搁了,没让桑翰跟着,他独自一人撑着伞,在风雪天中往主院走去。
迎面碰到几个丫鬟,见他过来,神情都不大对劲,匆匆喊了一声驸马就低头跑开了。
就连青雁的神情也有些怪异。
想到今日外头散播的那些事,京逾白心下已有章程,他也没说什么,收了伞递给青雁,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屋子,如常问道:“公主呢?”
“在里面。”
青雁低声答道,见他要进去,忙又喊了人一声:“驸马……”“嗯?”
京逾白停下步子,侧眸朝她看去。
青雁张口,最终也只能苍白的说了一句,“……公主今日心情不好。”
京逾白点点头,推门进去。
长平先前就听到他的声音,这会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也没起身,仍旧坐在软榻上,等人快走到身边的时候才淡淡开口,“桌上的画像是给你的。”
画像?
京逾白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十几幅画像。
他放下官帽,随手打开看了一眼,全是妙龄女子,上头还写着籍贯年龄以及出身。
他少有的拧了眉,问道:“这是什么?”
长平这才睁开眼睛,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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