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石壁，这不正是小说中的机缘所在吗？
于是江流赶紧抓住了一旁的藤蔓，在晃荡中寻上了韩旭的轨迹。
高度节节攀升，终于，是在一阵踩到地面的感觉传来后，江流爬到了这二阳山的山顶范围内。
无尽的月光照耀在这片不大的山顶平地上，像是给地面铺上了一层银纱。
周围的山体旁，朵朵夜晚的潮雾漂浮着，将这里罩上了少许仙境的气氛。
远处的韩旭已经站在了山顶之顶，他遥望着天际远方，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不是什么宝物，不是什么机缘。
原来这韩旭仅仅是来欣赏美景，体验这世间绝境。
那远处的潮雾形成的云海在夜晚的风中翻滚着，似有什么生物居住在其中。
翻起翻落，时而凝聚，时而消散，这片在月光的散落下，看起来极其轻薄的白潮，显现着大自然的奇妙。
点点繁星当空，闪烁着自己的光芒，像是在天地尽头，又像是在不远处，那夜晚的星空竟好似与这云海连接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幅绚丽的画面。
江流看着那不远处的韩旭，突然发现这个青年原来也有着自己的所想，自己的心事。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如他一样的天地间的生命。
这是他的同类，是他的同族。
他们都是生存在这片无尽大陆上的众生。
但是这个青年又与江流不同。
他拘束在世界的法规之中，他看不到法规外的精彩。
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如其他修道者一样，如其他凡俗间的凡人一样，尽管他有着超越凡人的力量。
他的生活中有着这样那样的规章制度，他的成长里有着这样那样的情感羁绊。
他无法触碰到墙壁外的世界，更是从未有过去触碰的机会。
他甚至连他圈子之外的东西都未曾有过想象。
他的一生，都在为他人活着。
但他却从来不曾质疑过。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思考过。
在他的世界中，他一直都有着自己的自我。
但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过自我。
这是一个被世界所控制的人。
这是一个与江流不同的人。
“原来世间为炉，众生为丹。”
“原来法规如火，众生为材。”
“原来强者如丹师，掌控炼丹之法。”
“原来你我如丹渣，被人任意取之。”
江流心中感慨不已，他朗声出口，道出了自己的所得。
话语声随晚风飘到了青年韩旭的耳边，让他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这个青年转过头来，才发现自己的身后竟然跟来了一个约莫十四的少年。
“原来是江兄弟，你也是来看这夜晚的美景么？”
韩旭嘴上询问道，他认出了江流，但他却没有放松身体。
在他的眼中有着浓浓的警惕，因为大晚上来这二阳山山顶的，不是有着自己理由，就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看着那缓缓渡步，一步步踏上前来的江流，韩旭的心中想法闪烁不定。
他不确定这个被他认作是实力最低微的修道者，会在接下来有何动作。
难道这个底层的散修，还想对我动手不成？韩旭的念头快速的转动着。
没有否决掉这个可能，他抬起了自己的双手，摆出了一副防御的架势。
“韩旭兄莫慌，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而已。”
那缓缓走来的江流淡然说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哦？那请江兄弟说说，你要问的是什么问题？”
韩旭还是继续戒备着，并在嘴上与江流周旋着。
看着韩旭警惕的动作，还有那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江流轻笑了一声。
这个少年已经走到了二阳山的最顶端，站在了之前韩旭所站的地方。
他慢慢转头，环视了一周山顶的绚烂风光，又发出一声感慨。
“这风景的确漂亮，怪不得韩旭兄会在大晚上的不远而来。”
感慨罢，江流终于是将视线集中在了韩旭的身上。
他轻起红唇，问道。
“韩旭兄，你是否愿做我，道途上的人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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