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府门前,一个熟悉的小身影慢悠悠地跨过门槛。
玄天脚步一顿,她回来了?她没逃跑?
“哟,出门啊?”暮梨看着三人风风火火的往外走,随意地开口问了一句。
这轻松的一问却勾起了玄天全部的怒气,抓起她的手腕大声吼道:“你去哪儿了!”
暮梨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一愣,她不就是把狄烈甩开了吗?又没打算逃跑,他至于如此生气?
她不满地甩开手,蹙着眉瞪向玄天:“关你什么事!我又没逃跑!”说罢便转身朝卧室走去:“我累了,晚饭就不吃了。”
玄天眯着眼看着暮梨渐渐走远的身影无声地轻叹,随后朝狄烈与千琥吩咐道:“行了,下去吧。”
狄烈这下可是大大松了口气,得亏这小妖自己回来了,否则他也要像千琥那样挨上一掌,疼个十来天。
庆幸完了逃过一劫,狄烈马上来了精神,勾着千琥的肩膀窃窃私语:“千琥千琥,我跟你说啊......”他一边拉着千琥往回走,一边贴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今天撞见殿下和那小妖......”
这么大的八卦他已经憋了一整天,忍不住要马上跟千琥分享。
玄天默默的往卧室走,有些心神不宁。走到庭院中央,他在梨树前停了下来。梨花好似开不尽似得,一片片飘落,洋洋洒洒,没有停歇。
伸出手,想接住一片,花瓣却如有意识般偷偷从指缝间滑走,就像握不住的细纱,越想抓却越抓不着。
他似乎越来越理不清自己的思绪,那小妖逃跑他自然生气,毕竟他们之间的交易还未完成。但他知道自己的怒气并不是因为失去了给自己疗伤的解药,而是生气她就这样逃跑,这样毫无牵挂,不告而别。
牵挂?玄天低头苦笑,这个承王府又有什么值得她牵挂呢。
但他却似乎已经习惯了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得知她逃跑的时候他的心突然感觉空了一块,他居然有些害怕以后都看不见她。
若是她没有回来,他会不会将整个京城翻过来?会不会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将她找出来?
应该......不会?自己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吧?他有些不确定,这种未知让他恐慌,他如今居然连自己的心绪都无法控制。
玄天转头望向暮梨的厢房,房中亮着闪闪烁烁的烛火。他刚刚看见她的眼眶有些红,她到底去哪儿了,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暮梨此刻正窝在床角,双手抱着曲起的膝盖,脑袋深深低埋着,蜷缩在一起。弱小的身躯微微颤抖,哽咽着自言自语:“爹......娘......哥哥......是梨儿没用......不知何时才能......”
她越哭越伤心,泪水淌个不停。能让她如此伤心的,自然是那个白家小院。她先是被困在林府,后来又到了承王府,在玄天的掌控下她不敢轻易去白家小院。但是今天她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牵念,她一定要去看看。废了好大劲甩开了狄烈,她才敢到白家小院偷偷望上一眼。
看着他们还是一如既往,暮梨终于稍稍安心,转瞬却又酸楚不已。她后悔,后悔自己从前惫懒又贪玩,如今家人遭难她却无能为力,只能这样远远地守着。
哭了许久,用尽了所有心力,不知不觉间她沉沉睡去,不知在梦里能否与家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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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小桌边的情景十分诡异。
暮梨的双眼红肿,看着喜鹊炮制的美味糕点竟也提不起精神。玄天则是眼下两个深深的乌青,铁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饭桌上的气氛如此诡异,狄烈和千琥也不敢出声,只管默默吃饭。
“好困,我回去补个觉。”暮梨无精打采地拿着筷子划拉了两下面前的血糯红枣粥,心情不好自然提不起食欲,昨晚又没睡好,还是决定回去补个回笼觉。
“再敢逃跑本王把你的手脚打断。”玄天终于开口,语气冷冽阴森,让暮梨为之一颤。
“我没逃跑!”她瞪了他一眼,赶紧起身走出了小厅。
玄天又扭头看向狄烈:“还有你,再跟丢的话你的下场也一样。”
这话把狄烈吓得后背冷汗直冒,差点被嘴里的豌豆黄噎死,立马顺了顺气低下头:“昨日是属下失职,绝不会有第二次!”
“恩。”玄天缓缓站起身,去了隔壁的书房。
这间书房要比他的卧室大上许多,进门左转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花梨木的书桌,打磨的及其光滑,没有任何雕饰。经过漫长上了一层光亮的树浆。书桌后面摆着一把花梨木的圈椅,同样没有任何装饰,椅面上放着一个黑色锦缎提金线云纹花样的鹅羽软垫。
书房中除了这副桌椅,剩下的便全是清一色的楠木网背书架。每个书架都有一丈高,一行行整齐地排列着,上头塞满了各种书籍,还有一部分竹简,满满当当没有一点空隙。
“恩......应该在这里才对......”玄天穿梭在书架间不停翻找,口中还念念有词。
这一找就是五个时辰,整个书房被翻得一团乱,各种书册都被随便堆放在地上,连下脚处都快没有了。然而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他还是一无所获。
玄天叹了口气,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怎么会找不到呢,他明明记得带到京城了的。
他随手拉开了书桌最上层的抽屉,里头静静躺着一个墨玉扁盒。玄天的眸子一下亮了起来,立马取出了盒子放到桌上。
玉盒五六寸宽,通体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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