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十年事,十处过中秋。
一别数载的一家几口,因了种种缘故,再度相聚。无论如何,久别重逢,都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只是这一家六口,应当说为人子女的几位,脸上的神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仲秋之夜,清冷的月色,清楚的映照出,夫妻二人早已遗忘在世人眼中的容颜,瞬间便拉回了几人的记忆,那些永远都存在心底的记忆。
只是到底隔了这数十年,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曾经的秦昭世、洛惜贤也是一头乌发,如今却是赛雪欺霜的银丝,与天上的月色遥遥辉映。
年轻时二人的喜欢,至如今都未曾变过,也难怪能与对方相守至白首了。便是衣裳的颜色,亦是一青一黑,如同当年那般。
虽说上了年岁,有些颜色不太适合,可放在这两人身上,却是无比自然,浑然若天成。二人如同那些神话故事里的神仙一般,鸡皮鹤发,着一身青衣、黑衣,丝毫瞧不出半点别扭之感。
反倒是秦济民的头上,出现了几缕银丝,在几人中间显得有些异样,且此时秦济民的声音有些哽咽,终于再见父母,如何能不喜极而泣?
到底是为人母,洛惜贤也不好在仲秋这样的日子,去玩笑一番孩子的思念之情。
比之秦昭世之前的耐心教导,今次仍如往日那般,他道:“你如今也是做了父亲的人了,君父也不好多说你。
可是你的身子要紧,瞧瞧玄水他们几人,就你一人长出了与君父一样的白发,焉知如此操劳,事业未成,人便先倒下了。”
闻得此言,秦济民狠狠一点头,一旁的洛惜贤却是心口猛的一跳,仍默不作声?手上却开始有了动作。
哪里还在外头那般教人不敢接近的模样?乖巧的得如同一只纯白的兔子。若是此时有外人在,便会发现此时的秦济民?与在外头被世人称作?暴秦的继任之人,完全是两个人。
当然如此称呼?也是有足够理由的,六国残余部族?以为秦济民若无其父之残暴?如何能在短短十年内,连续灭了六国。
父子二人谈话时,秦昭世又指向了另外三人,“翤远、济民也只比你小四岁?瞧瞧他们不操心的模样?如今和你年岁相差近乎十岁。
尤其是玄水,仍和当年无甚差别。”
秦济民不服气了,此时的他如同小时一般,几人仍在父母面前,相互‘状告’?“玄水那是因为学了娘亲的玄水,保养得当?这才会有现在的模样。
而且还不止呢,玄水还说要找个和她一样的?才肯成亲。君父、娘亲你们说说她,都多大了还这么不肯听劝?孩儿怎么说不听。”
夫妇也知几个子女的近况?虽说并未时时在一起?却一直有留意几人的近况,自也明白,几个儿子都成亲了,只秦玄水一人,尤为固执。
洛惜贤这时心头又再一跳,与方才听闻秦济民之事,有细微的差别,但此时心绪已经乱了的洛惜贤,并未感觉出来,只是拉过秦玄水的手,两人落座在一处。
母女二人从前相处的记忆,如同走马观花,自二人的眼前一人闪现,秦玄水回握洛惜贤的手,道:“娘亲莫要担忧,玄水有分寸的。”
“那你因何如此,可否与我们说说具体的缘故?”洛惜贤自然不会强逼儿女,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亦并非要秦玄水立刻成亲。
即便真的不成亲,偌大的秦国,还是能养得了一位王姬一生的。便是将来秦国不能养,她洛惜贤与秦昭世的子女,亦不会养不活自己。
是以,凡事需要问询一翻,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
秦玄水也知晓父母对她们的态度,也并不会觉得为难,根本不用掩藏,她道:“自跟娘亲学过玄术之后,对这世间的认知便不太一样了。
玄水想寻一位,与我心智契合之人,如同君父与娘亲一样。若世间无此人的出现,玄水愿就此老去。”
原来如此,洛惜贤心下暗叹,如今的玄水已是过了知天命的年岁,也不知还能再等多久,那又如何能将一张脸,养得如同少女,可年岁始终在那里,即便将来能找到,又能欢度几日呢?
这边还无甚头绪,那头秦昭世又抛了一个新的问题出来。
母女谈话之际,那厢父子也进行了一行对话,秦昭世见不得孩子受苦,然生在秦国,此事又是秦济民愿意做的事,只能放手教对方去做。
但是见着秦济民的缕缕银丝,仍是忍不住为其操心一二,他道:“济民,君父有一事想要与你说道一二。”
“君父有事大可直言,济民定当谨从。”今夜的秦济民显得十分的放松,说起话来也随意了许多,因秦昭世二人离开之后,便再未过过仲秋,即便有了妻儿亦如是。
甚至担忧他国对妻儿不利,至今仍不晓得妻是何人,只有子嗣传出。
秦昭世手搭在对方的肩上,显然此举比之守着周礼,更能相互亲近,至少二人是如此,父子二人就这般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
至于另外的两人,秦流芳则是做了他一生,都将实行的事,看好秦嗣远。
此时秦流芳也看出来了,他们得父母应当还有未完的事,否则这些年便是撑着六国的不满,也会在秦国留下,而非辗转各地。
见下应当是在交待事情,仲秋之后又会再次离去,不知再次团聚当是何日。拉扯着要上前的秦嗣远,秦流芳压低了嗓音,发狠的说道:“你要想上前偷听,我便去杀了二嫂。”
秦嗣远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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