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猛然从浴桶里钻出来,目光冷峻,肃声自语:“有人要杀我……不对,是要杀原本的杜荷,那人穿粗布衣,应该是船工,奇怪……一个小小船工怎么敢对国公府的少郎动手……”
一想到有人要害自己,杜荷便觉如芒刺在背,清洗掉身上的狗血后,换上新衣,推门而出,只见王大年在外面候着。
杜荷上前问王大年:“昨日我在哪游船的?”
王大年疑惑望着他:“少郎记不得了?”
“问你话就好好回答!哪这么多废话!”杜荷的态度很凶,他必须凶,这才符合他的纨绔恶少身份,否则王大年这货又要怀疑他被邪魅附体了。
这招果然有效,王大年赶忙回答:“在东市的水榭金鲤池。”
杜荷道:“你多带点人,去一趟那里的船行,把昨日我船上的船工抓过来,此人脸上有一颗大黑痦子,若是带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喏!”王大年一听要搞事情,顿时兴奋不已,立刻奔出了院子,远远听到他在大喊,“都过来,都过来,奉少郎的命令!跟我去砸船行!”
杜荷听得一阵汗颜,他什么时候说要砸船行了,从仆役的言行就可以看出来以前的杜荷是什么德行了,毕竟狗仗人势嘛。
其实杜荷原本是打算亲自去一趟船行的,但是考虑到有人要杀自己,他便不敢出门了,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安全,他这个人……很怕死。
闲来无事,杜荷便在府上四处转转,然而莱国公府太大,他逛了一会儿就迷路了,还好遇到了一个正在修剪花草的婢女,让她带路,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发走了婢女,杜荷这次学乖了,坐在房间前的台阶上,抬头看看天上浮云,低头数数地上蚂蚁,以此来打发时间。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王大年回来了,一进院,见到杜荷,便兴奋行礼:“少郎,人抓回来了!”
他说罢朝后面招了招手,几个部曲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人推了出来,中年人一阵踉跄,站稳脚步,见到杜荷,顿时面露惊恐之色。
杜荷上前打量了一下对方,果然跟记忆中的那个船工长得一模一样,最大的特点是头发稀少,左脸有个大黑痦子,痦子上还有一根又黑又长的毛。
杜荷先不问话,而是绕着他缓缓踱步一圈,痞里痞气说道:“我这人脾气不大好,上次有人踩脏了我的鞋,我一生气,就把他踩我的那只脚给剁了,当着他的面,把那只断脚喂了狗。”
船工闻言吓得浑身直哆嗦,额头汗水涔涔直流,后背的衣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汗水打湿。
杜荷在他面前停下,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冷冷道:“我问,你答,稍有迟疑,或者回答让我不满意,剁一根手指头,手指头不够剁,就剁手,剁脚。”
船工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小的一定老实答话,不敢隐瞒!”
杜荷开始发问:“姓名。”
“仇……仇天松。”
“年纪。”
“三十六。”
“家中还有何人?”
“家里没人了,就我一个人。”
“收了多少钱?”
“三十贯……”船工脱口而出,随即面露惊惧之色,赶紧闭嘴,可是已经晚了。
杜荷微微一笑,道:“怎么,我的命就值三十贯?下次要价记得要高一点。”
“杜少郎饶命,小的鬼迷心窍,不该推你下水的,小的再也不敢了,少郎就饶小的一次吧……”
一旁的王大年和众部曲闻言震惊无比,王大年上去就是一脚,将仇天松踹得好似滚地葫芦,恶狠狠骂道:“狗东西,居然敢谋害我们家少郎,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说着又连踹两脚,踹得仇天松哇哇乱叫。
杜荷喝止了王大年,王大年才讪讪罢脚。
杜荷继续盘问仇天松:“想要我饶你,也不是不行,你只要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
“我也不知道是谁……”仇天松好似虾蜷缩在地上,口齿不清地说道,“昨日少郎您和赵少郎、房少郎、程少郎他们在水榭旁泊船,去水榭里寻小娘子们耍的时候,有个男人忽然过来找我,丢了几颗金珠子给我,让我假装不经意,把你撞落水,他说你不会游水,落水必死,事后他还会帮我还清在常盛赌坊欠下的四十贯赌债,我本不想答应的,但是常盛赌坊逼我三天内还清赌债,否则就要砍了我的手脚,我也是没办法啊……”
杜荷凝眉肃容,问道:“那男人长何模样?”
“他戴着帷帽,垂下的黑纱挡住了脸,看不清长相。”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听声音似乎年纪不大,最多也就三十岁。”
帷帽是胡人的装束,就是一顶圆帽,四周垂下轻纱,遮住面容,长安城内多有西域胡人出入,帷帽已经成为长安城一种流行装束,不再是胡人的专属。
杜荷摇头叹道:“既然你不肯说出幕后指使之人,那就怪不得我了,王大年,把他关到柴房去,派人轮流打他,打到他说为止。”
王大年问道:“少郎,若是打死了怎么办?”
杜荷淡淡道:“若是打死了,就丢到荒郊去喂野狗。”
“喏!”王大年领命,让两个部曲上来,抬走了仇天松,仇天松大声求饶,杜荷充耳不闻。
王大年刚想跟出去,杜荷叫住他。
王大年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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