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最初的那个雪天,他在山脚下发现一个年幼的孩子。对方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雪地里,似乎完全不觉得冷,只是怔怔地望着雷劫山,好像在思索什么事情。
这么小的孩子,能想些什么呢?
他走上前去询问,问他是不是谁家走失的孩子。男孩好久才把目光收回,转而望向唐悟。
他摇头否认,并没有家。
唐悟见他没有依傍,心生同情,于是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上山。
男孩走入了遮雪的伞下,跟着唐掌门,一步一步走上雷劫山。
师父是平庸的师父,没办法教给你许多,但师父愿意陪你走一段路。傅白啊,人生有聚散,师父总得比你先一步离去。
雷劫山的地缝中不断地涌出奇形怪状的魔物,趁着守山阵法尚未成型,张牙舞爪地要爬出来。
澄静的蓝色光阵无声地扩散,随后才是轰隆隆的大地震动的声音。
妖物们被涤荡一空。
这是孤独的盛大景象,浅色发着荧光的灵力碎片和红色的妖怪血从天而降。他的欣赏者寥寥,只有几位。
邱冉陪伴在黄泉主宰的身后,后者眯起眼睛,望着不远处的血雨。
“真是难得一见的胜景。”
此刻他们站在阵法所能波及到的最边缘,避开了所有危险。邱冉说:“幸好君上提前戒备,没有把主力放在雷劫山,否则情况就糟了。只是属下有一事不解。君上是如何得知……雷劫派的守山阵法呢?”
“这有什么难打听的吗,”青年笑了一声,“这阵可就是傅白创下的。”
傅款虽然在最后关头离开,但还是受了一点伤,孟昭平来接应他。
“黄泉的主力不在雷劫山,”傅款抹了把脖子,蹭一手血,“可能还在别处。”
“嗯,这在天帝的预料中。”
“你说什么?”傅款有点难以相信,“天帝连这个都预测到了?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也并没有十全的把握,只是为了考虑周全罢了。”
“那主力在……”
“能让修真界元气大伤甚至一举击溃的地方。”
……
苍雪山。
傅白站在高高的祭天台上。据说苍雪之巅的祭天台是门派用来与神明沟通的,让燕承天这么瞎用,也不知道会不会遭了报应。
但这些都不该是傅白应该管的。
他耳边传来嗡嗡的杂乱声,大概是底下的人在骂他,谴责他,让他不得好死。
不过他听不太清楚,可能是隔得太远了。
傅白觉得,他回仙界的契机,应该要来临了。
祭天台就是个很容易引天雷渡劫的地方,他估摸着能否成功,几乎把耳边的杂音都过滤掉了。
燕承天就算拷住了他,也休想审问他。
他还没这个资格。
底下的人在吵些什么,傅白没管。但在雷劫山守山大阵开启之时,因为隔得太远傅白不能直观察觉到,但他仿佛有了某种感应,扭头望向雷劫山的方向,深深地皱起了眉。
总感觉,有些不对。
傅白还没弄清楚这股怪异感从何而来,就看见有谁突兀地闯入修仙者的队伍,挣扎着要到他身边来。
“师兄!”
是四师弟傅寨,他浑身都是血,看起来可怖得很。
“师兄,门派、门派遇袭!”
“你说什么?”
傅白神色一凛,意识到他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不好的预感应验。
他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下去,必须马上回到雷劫山!
傅白这样想着,就要挣脱手中的捆神索。然而,就在他要动用灵力的时候,一股灼痛感却刺中他的手腕。
“嘶……”
这不对劲!
捆神索往往只起到束缚的作用,会抑制灵力,但不会像这样伤害到人。
傅白意识到什么,看向燕承天。燕承天捻着胡须说:“放弃吧,傅白,这捆神索是专门为你做的,一旦你动用灵力,就会十倍作用己身。”
这么厉害的法器,不可能产自凡界。
傅白不死心,又继续尝试了几次,但就像燕承天说的,没用。
燕承天说:“你放心吧,雷劫派会有其他门派的人支援,不必你去。”
傅白被这破玩意折腾的心烦,他想干脆不要解开,直接带着去罢了。
但这时,祭天台的几根天柱之间又升起看不见的结界,将傅白困在其中。
燕承天站在结界边缘,轻而易举地进出。
他对傅白说:“这个也是为你而备的。在你有要逃的打算时,这个祭天台,配合捆神索,就成为困住你的牢笼。”
他根本没想过让傅白活着下苍雪山!
傅寨在此时穿越人群冲上祭天台。
“师兄,我来助你!”
又有修士来到苍雪之巅,这正是为了寻师兄而来的傅谦。
傅谦本来可以更快赶到,但是苍雪派布下了限制传送的阵法,传送符不顶用,只能靠自己飞过来。他出发得晚,挂在队尾,本来也能赶上的。
岂料中途就遇见了傅寨,傅谦还纳闷四师弟怎么会在这里,但他已经归位,尘封的记忆缓慢苏醒,想起了四师弟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于是立刻拔出佩剑迎敌。
傅寨有备而来,他的目的不是打赢傅谦,而是要把他拖住,上来就是一个极为复杂难解的结界。傅谦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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