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奇此行不止达成了目的,竟还因祸得福,收了一尊强大无匹的阴神鬼将,此刻虽是因为强行契约,心神有些不稳,心中确实莫名欢喜,因为千年前世间阴物不知所踪,自己这一脉逐渐衰落,到最后本就人丁稀少的“化身”一脉更是被大夏皇帝杀了个干净,要不是自己跟随母亲姓杨,又从小生活在弘农,有杨氏庇佑,估计也很难逃过二十年前那次对大夏皇帝对“化身”一脉刘氏的清洗。
果然那僧粲所预言之事极为准确,自己只要跟着这个小道士,便可因祸得福,达成心愿。想到此处,杨士奇本要上前去寒暄几句,却见丘也愁眉苦脸的立在原地,刚被苌狸扇了一巴掌,便很自觉的自行退去。那先秦玉简之事,现在还不是时候。
丘也望着满地的尸体心下戚然,刚刚一起进来的白袍士半数死于此处,这一路行来无时无刻不在死人,每一步都走的凶险无比。接下来去到那里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炽焰消失后,苌狸紧绷的神经终于也为之一散,还有心思开起了丘也的玩笑。记忆模糊不清,回忆出现的次数却越发频繁,苌狸无法理解当年的心境,其实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如今两千年过去,太多事都模糊不清,最早出谷时一心想着去找那酱坛子。如今随着回忆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多,自己对酱坛子的感觉竟然变得越发模糊不清了,反倒是眼前的这个呆头呆脑的小道士,让自己心生熟悉之感渐强,他到底是谁?
丘也眼见着乔宗参将死去的“绣衣直指”身上的腰牌一一摘下,握在手中,整个过程一直沉默不语。丘也知晓军伍中一直有将战死又不能及时安葬的将士随身腰牌带回家乡交给亲人的传统,便也不去打扰。
而是转身对着一直矗立一旁的高大道人施了一礼,问道:“高师兄,如今看来施术之人并不在此间,我们误入这五重塔楼,极有可能也在对方算计之内。若是如此外面的那具唐虞巫祭的女尸我们如今该如何处理?”
高阳之正了正歪斜的头冠,随后双手一摊,神色淡然道:“但凡巫蛊之术,施术者都不会离开太远。我来时发现这驿馆两侧的草丛也是高的出奇,施术之人若不是在这驿馆之内,就定然在这驿馆两侧不远的高草丛内!”
听了高阳之的言语,心中不禁想起那个神神叨叨的邋遢老道人。心中升起一丝说不出的不安之感,若是按刚刚塔内遭遇之事来看,丘也有种感觉那唐虞巫祭的女尸似乎也不会太过简单!
众人走出那五重塔楼之时,也刚好赶上吴宝带着援军正准备进入。两方一见面,黑胖子吴宝就痛哭流涕的跑到丘也面前,哭诉自己可不是遇事故意逃跑,是去搬救兵了,下楼时还遇到了鬼打墙,差点被冻死云云。丘也听在耳中也不反驳,只是连连说些辛苦吴大哥涉险去搬援兵之类的客套话。心中疑惑自己与这吴宝打见面起,这人就对自己热情不已,吴宝现在做为这此行蜀王这边明面的最高指挥,刚才的那种情况,哪怕是跑了不回来,也没必要跟自己一个连修为都没了的布衣去解释任何事情。
吴宝简单清查了手下白袍士人数,经过此事白袍士折损了两队多人马,如剩下三队人马,人数不足一都之数(注:宋制一都百人)。
轻点过人数,吴宝见除了折在楼内的两队人以及阮氏兄弟三人外,再无失踪的白袍士,心下稍定,同时又不禁担心,出行之时师父只拨与自己这百十精锐,如今还未出益州就以折损如此,按今日情况来看,所要去的地方极为不简单不说,凶险程度只会比这里更甚,若是只靠着手中这不到一都的白袍士断难成功。师父他老人家难道不知道这点?还是说自己不过是师父放在前面的饵,其实他老人家已经另有安排?
吴宝想到此处,面色也跟着变了数变,别人或许不了解师父,吴宝自己又怎么能不了解,师父当年为了进去哪里可是连最心爱的女子都能牺牲掉的。
吴宝不禁想起那个一直对谁都笑意盈盈的开朗女子,那个每次都会在深夜为这几个半大孩子揶被角,怕自己等人着凉的温婉女子。那个一剑祭出可杀鬼神的如天上剑仙一般的女子,那个为了师父的野心而被无情抛弃牺牲掉的师娘。
吴宝心下微寒,自己这一众师兄弟,被师父派往各处隐姓埋名尽二十年,如今活下来的究竟还有几人?
想到此处,吴宝不禁有些心灰意冷,也许是应该考虑旌城之时那人所言,有些事情总要提前为自己打算的!
乔宗参见吴宝立在场中,也不言语,只当他是在思索今夜之事,微笑着打趣道:“吴大人,莫不是被今夜之事震撼到了?如今连自己应该做什么都忘了吗?”
吴宝回过神来,对着眼前的乔宗参怒目而向,向着地上啐了一口,便马上派人去搜查驿馆,那个在五重塔内突然失踪的驿必然应会知晓些内情。不出半刻,便有白袍士回报,搜遍了莲塘驿馆都不见那胆小驿丞。
如今虽是从那五重塔内得以脱困,但是还有唐虞巫祭的女尸需要处理,若是不找出那施术之人,恐怕在场众人还是难逃劫难。
吴宝与杨士奇、丘也等人商议片刻,最后决定一队白袍士留在这驿馆妥善处理好刚刚死去的将士的尸体,同时也作为接应之用。其余两队人分别跟着吴宝、杨士奇等人去探查驿馆两侧的高草丛,以期尽快找到那施术之人将之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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