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正殿上,朝臣们眼里瞄着王座上的风阙,心中各自思量。只十几日的功夫,眼见国主形容日渐憔悴,病态难掩,如此下去恐怕是时日无多了……
“本王今日有话,关乎社稷延承。”风阙直言不讳,“殿上众位都是我华胥肱骨柱石,国之栋梁……”
风阙目若星辰,看着几位殿上长者,“有不少都是风阙叔伯辈的老臣,辅佐了不止三代国主,从小看着风阙长大……”话到此处,已有几位近臣眼中泛起泪花。
“本王宿疾缠身已不是什么秘密,如今心力难支,恐误了政事,为天下计,已立禅让诏书……”
朝臣齐齐跪倒,伏地叩首。
“国主不可啊,国主保重!”
“国主大病初愈,需要时日将养调理,不必轻言禅让啊!请国主三思……”
“华胥不可一日无国主,臣等必当更加勤勉尽心辅佐,请国主莫要放弃臣等……”
一时人心激动、悲情难掩。
“天命如此,众位大臣不必伤怀,本王已然无比欣慰,若是能在位一日,必当敬业勤勉……本王虽无子嗣承袭王位,但心中已有承嗣的合适人选,他日本王归去,望朝野上下一心,辅佐新主登位!”风阙已觉气血涌动,神思难宁,袖袍之下,一手紧紧握着苍泪灵石,坚持把话说完。
“本王心愿,希盼华胥未来能有胸纳百川、心念坚定的仁主引领,禅让诏书已封于辰元宫前殿。此国主人选为本王钦定,无需再议,不知众位大臣可有异议……”
“国主英明!臣等无异议!”
“既无异议,本王近日就不再每日乾正殿听事,一应奏表可送至辰元宫……”
风阙很少乘王撵在宫墙之内行走,今日却不愿再逞强。随侍将其从王撵上搀扶下来之时,他几乎是被侍卫背进了前殿。
持琴姑娘已然在殿中等候,一行侍卫随侍安顿好国主便退到了殿外。
“你来了……”
凤里牺也不言语,上前想为他推入精气。这几日风阙一直宿在前殿,自己都是在夜里为他度气调息,想想竟有三四日没有正经和他说一句话了。谁知风阙将她衣袖牵住,“不必了牺儿,我不想……不想再熬下去了……”
凤里牺心中一震,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牺儿,你我都很清楚总会有那么一日,与其让你整日担惊受怕、和我一起煎熬着,不如……不如顺其自然……”
“什么顺其自然!我不信!你这就是放弃!你要放弃我了吗?就打算这样离开……你不愿见我是已经嫌我烦了吗?”
“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我没力气……”
凤里牺轻轻捧起他的脸想要吻他,风阙却扭头避开……
“你竟不愿我碰你?”
“何苦呢牺儿……”风阙将她轻轻推开。
“你到底要我怎样?”凤里牺眼中已有怒火。
风阙不敢看她的眼睛,“我要你接受这个事实,你早该知道,我不过是个凡人,早晚会离开……”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想看你放弃……那样只能让我觉得自己好失败……”
“若是有办法,我又何尝愿意放弃……桐花还没有开,我的生辰还没有到……”风阙喃喃自语,没想到师尊费尽心力许下一年,自己却没命可以撑过去。
“既不愿放弃就留下来陪着我!”凤里牺再次幻出精气。
“牺儿!你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
“我就是不能眼睁睁看你再一次死在我的面前!”凤里牺强行推出精气。
风阙再不言语,闭上了眼睛,殿中沉默如死水。
凤里牺伏下身来,将头靠在他腿上,“你跟我说说话,你生我的气了是吗?”见悠悠转醒过来的风阙仍沉默不语,凤里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索性坐在他身旁献上柔柔一吻……
风阙瞬间的闪躲让凤里牺心中腾得升起一团烈焰,她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吻他,想让他感受到自己是多么渴望能再将他留在身边……
“你疯了吗牺儿……你放手……放手!”
“我是疯了……本君今日就要看看,你风阙能拿我怎么样!”凤里牺将风阙扑倒在软榻上,不信他竟要如此残忍的拒绝自己!
风阙彻底放弃,他哪里争得过她,“我此身已死,你难道……我可能都无法像个男人一样给你最起码的快乐,你为何……为何非要逼我……”
凤里牺果然愣在身旁,一脸惊愕的看着风阙!
我的确是疯了……想到这些日子风阙独自一人在这前殿中煎熬,不肯靠近自己,碰自己……凤里牺冷静下来,将他扶起,满心愧疚,眼中泛起泪花……可是为什么他看起来目光如此迷离,胸口起伏的厉害,额间青筋渐渐明显,也似在压抑着某种yù_wàng……
凤里牺困惑的望着他。
“我带你去不周山吧。”不等风阙反应过来,二人已来到一片苍茫之中。
凤里牺幻出仙泉。
“牺儿,这是为何?我在辰元宫也可沐浴……”
“我要你忘了自己是风阙,忘了这身体,我要你不再压抑隐藏自己的真情,完完全全的拥有我。”
凤里牺震去身上束缚,来到风阙身边,带他进入仙泉……风阙终于再也忍不住对牺儿的思念,与她紧紧相拥在水中,泉水打湿了她腮边的几缕青丝,睫毛上闪动着晶莹的星光,牺儿的身体在飘渺雾气中更加动人。风阙顺从了最原始的渴望,释放了一直以来不安和忐忑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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