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受了这等委屈,他却被蒙在鼓里。
到头来,他才后悔,懊恼,因为,这一切,都是他间接造成的。
他恨傅遥开的那一枪致命,更恨自己造成的伤害,更恨自己开的那一枪啊……傅宇煌也染上了心魔,陷入了种种的懊悔自责之中。
老管家看他如此,叹了口气,劝道:“至少,要把家里的事都处理了再说,哪怕大少爷再想二小姐,现在二小姐如此恨大少爷,你何以面目去见她?!”
傅宇煌浑身颤抖了起来。
老管家劝慰着他道:“再打捞两天,若是再打捞不到,大少爷,就安排人为二小姐做一场法事吧,至少……”老管家苦笑道:“让二小姐投胎去一家富贵人家……”
“哇……”傅宇煌急的吐出一口鲜血,倒在老管家怀里。
老管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与其给希望,不如让他彻底死心,把心中的幽怨发泄出来就好了。
看着哭的几乎发了疯的傅宇煌,老管家幽幽的叹了口气,但愿一切都能好起来。却也知道,一切都恢复不到从前了……
傅宇煌的心被剜走一大块,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了。
*
这边玉儿心如止水,看着手上的骨伤,还是很疼,医生给她止疼药,她都放着没有吃,只吃消炎药。
她想让这疼痛,不要令自己忘记。
安宁时不时的每天抽空来看她,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玉儿拒绝听外面的一切,尤其是傅家的一切,所以,她拒绝打听,也不想让安宁帮她打听这一切。
每一天,只是翻着书看看,再催着地下实验室尽快完成。
安宁倒是挺有效率,安排了最好的工人来弄,只怕不出一个星期就可以完成了。
玉儿看着外面的天色,想,十年啊,十年的时间足够她想着十年后做些什么了,一时想不到,就慢慢想,不着急的。
只是,人生这个东西,充满了曲折,原以为能断得了的东西,其实是心里最难割舍的伤痛,不碰也痛着,一碰更痛。
这根看不清的线,早已扯不断,不是说断就能断,尤其是情。
玉儿的眸不再像以前一样,偶尔里面会露出伤痛之色,有的伤,不是说抹去就能抹去的,看得见的伤在手上,看不见的却在心上,只怕已千疮百孔。看上去令安宁有些心酸的很。安宁劝慰了几句,让她好好照顾身体,便离开了。
时间,也许能抹平这一切吧,只需要给她时间。
安宁离开了小岛,回到陆地上,问身边的保镖,道:“傅家有什么动静?!”
保镖低声道:“好像在做法事超度亡灵……”
安宁默了半晌,考虑着要不要去在傅宇煌伤口上撒点盐……
想了想,还是算了,他现在是站在玉儿的立场想问题,真怕到时候说了什么让傅宇煌怀疑什么来了就不好了。
再说,他现在与傅宇煌算是合作关系,不能任性。
拧了拧眉,低声道:“送一份礼去吧,就说我人就不去了,勿必周全……”
“好的……”保镖点点头,低应一声便去了。
蚊子凑上来,低声道:“小少爷,虎帮的军师这两天动静颇大……”
“不管他,这是他们虎帮内部的事务,我们不能插手……”安宁低声道:“再说,傅宇煌即使伤心过度,这一点内部的小事都处理不好,他还怎么带领虎帮在a市横行下去?!不必理会……”
若是傅宇煌真的要被取代,也是无奈,作为一个帮派的领头人,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又哪里能有资格作一帮之主呢?!
对于傅宇煌,安宁倒是很有信心的。那个军师,心术不正,野心颇大,只是他最终少了一项最重要的东西,这一点,他超越不了傅宇煌,那就是作为上位者的威严。
傅宇煌天生便有,而军师,作幕撩辅佐可以,作一帮之主,缺了霸气。有谋有勇,并不代表就可以上位……
蚊子点点头,眯着眼睛道:“真想不到那个军师说叛就叛,真搞不懂跟着傅宇煌这么多年,到底在想些什么,傅宇煌也真是,怎么就留了这个祸患在身边,养虎为患呢……”
安宁微笑,“他现在知道了也不迟,人总是在被背叛之后才知道一些东西的可贵,若是他挺了过来,以后a市,谁也动了不他了……”
蚊子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道:“可是现在虎帮这么乱,还有五天我们的交易就要作了,我们怎么依赖傅宇煌,他现在自身难保……”
安宁低头思忖道:“我们不能把宝都押在别人身上,关键还是我们自己,虎帮这样虽乱,但是,他们也无暇来管我们的事,也是好事,再说,现在虎帮的人心不一,没分出谁对傅宇煌忠心前,我们用他们也不放心。我们还是不必分心,好好安排人手吧,只怕对方还有后招……”
蚊子点头,“真想灭了那个兔崽子,快点将大哥接回来……”
如此不见天日,对大哥也太不公平,明明没死,却要假装死了,蚊子心里很难受,自从跟了程二少,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等委屈,都替程二少委屈的很,非常不值。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欺负过他们鹰帮,蚊子想,这仇,总归要报的……太可气了。
安宁沉默,他其实每一刻都在想着要将爸妈接回来,每一刻却都得忍着,就怕自己忍不住,可是为了最后一刻,他必须做好每一步,一点也不能出错,就怕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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