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闻言唇一抿,回想起来,那次见圆轻,他走的时候确实和自己擦身而过,回府后他发现玉佩不在,也不是没有怀疑圆轻,可派人去找,却也没找到,便以为可能是丢在旁处,如今看来,果然是没有那么多巧合的。
就在泽顺帝就要将信笺打开来看的时候,裕王的声音响起,“呵,我果然是还是赢不了。”
看着裕王自嘲的样子,泽顺帝心中讶异,“你,这便是承认了?”
“呵。”裕王嗤笑一声,“我才不会像老三那样,到最后输的也是一身狼狈,皇兄和六哥费尽心思,显然是一早都准备好了,根本就不会给我任何反驳的余地,我再不承认,又能如何?”顺了顺自己的衣摆,背手直立,环视着这金碧辉煌的大殿,笑意清淡,“想来,以后我也不会再来这儿了,从来败者为寇,我既输了,就任凭发落……”
明媚的阳光照进大殿,也照亮了裕王那明朗的笑容,那样的笑容,有着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如何也不像是一个失败者该有的样子……
在洛安城中引人纷纷议论的宣王世子中毒一案终于有了结果,任谁也没想到,真正的指使者竟是裕王,不仅如此,裕王还勾结车师前国的大将金丹,以假人质逼宣王退兵!
泽顺帝得知后震怒,将裕王关进了天牢,不许再出半步!
众人得知后,都不胜唏嘘,反而裕王自关进天牢之后,一直很是平静,仿佛对自己从一个王爷沦落成阶下囚一事并不在意。
这一日,裕王如常静坐在牢房中,听到脚步声传来,眼皮轻抬,看清来人之后,勾唇一笑,“我便知道,六哥要来一趟。”
言穆清静静的看着裕王,天牢阴冷潮湿,可便是在这样的地方,裕王嘴角依然挂着温润的笑意。
缓缓踏进牢房,在裕王对面,席地而坐,神情淡漠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裕王面带嘲讽,“六哥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自然是为了皇位。”
“旁人或许会,但你不会。”
言穆清那肯定的语气让裕王微楞,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仰头苦笑,“果然是言穆清,想在你面前装个样子都不容易,是啊,我原本是不稀罕什么皇位,不过是我母妃心中的不甘罢了,直到我遇到了她。”
裕王思绪回到了四年前,那一年,在嘉仪公主府,他偷懒躲在树上小憩,听到有人往这边走来,心里原本是有些烦闷的,可当那清冷如玉碎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当听到那动听的声音说出“四月芳菲片片翩跹而落”的时候,他不由得心神一荡,平生第一次,生出偷窥一个女子的容貌的想法,他知道这么做不仅唐突,还十分无礼,可却控制不住。
在看清那个女子的容貌之时,裕王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他知道,他动了情,当打听出来她是安平侯府的嫡长女之时,便请德妃向康宁帝请旨赐婚,却被德妃拒绝,只因安平侯不得重用,虽然和忠毅候府是姻亲,可毕竟沈氏已经死了,而且忠毅候又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这门亲事对他将来夺嫡并无益处,所以无论如何,德妃都不愿让他将卿琬琰娶进来当正妃。
也因为这件事,生平第一次,他有了夺嫡的想法,成了帝王,他便能得到心上人,不用顾虑其他,尤其是之后康宁帝将卿琬琰赐婚给了言穆清,他就更加希望得到帝位,只有这样,才能将卿琬琰夺回来。
只是他知道,夺嫡并非易事,再加上康宁帝又是多疑的性子,所以,便是在德妃面前,他依然是一副无心帝位的样子,而德妃暗中的部署,他都看在眼里,只装作不知,适当的时候,也会暗中推一把,也因此,虽然最后德妃的计策落败,他依然能全身而退,可如今,他却退不了了。
其实现在想来,他也不知自己是真的因为爱慕卿琬琰所以才想夺嫡,还是因为他心中的不甘,或许,他同他的母妃一样,心有不甘吧,只是这个不甘长期压抑在心中,而卿琬琰,只是将这不甘彻底逼了出来。
这些心思,一直埋藏在心里,可今日,裕王却直白的告诉了言穆清,看着言穆清面色阴沉的样子,裕王笑容却愈发的明朗。
言穆清看着他笑得得意,下巴抽紧,却不再说什么,直接起身就要走,刚出了牢门,就听裕王的声音缓缓飘出,“好好待她。”
言穆清冷声道:“本王的妻子,自然会好好对待!”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裕王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悠然一笑……
宣王府——
卿琬琰刚把锦儿哄睡,听到外面的人通传言穆清来了,忙上前相迎。
“夫君,啊!”
一阵天旋地转,卿琬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言穆清给抱了起来,在她刚想开口抗议,就听言穆清沉声道:“把小世子抱走!你们也都出去,没有本王的吩咐,都不许进来!”
看着言穆清一脸阴沉,佩画几人不敢久留,麻溜的抱着小胖墩锦儿就逃跑似地出了房屋,并将房门给带上。
卿琬琰只觉得莫名其妙,眼看这厮将他丢到床榻上,精壮的身子就压了过来,忙抬手挡着,瞪大了杏眸斥道:“你这是做什么?天还没黑呢!快起来!”
言穆清却仿佛没听懂她的话,只抚着她娇嫩的面颊,醇声道:“琬琰,说你爱我。”
“……啊?”卿琬琰定定的看着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而见他一副认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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