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瘫坐在地上,看着那具白骨。开始还是很害怕,但是逐渐心中生起一丝怜悯。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这位也不知何故弃尸荒野,死后都不能埋葬入土,实在是可怜!秦渊一念至此,强忍着惧怕的心理,站起身来朝那白骨鞠了一躬。
正准备将这具白骨瘗土为安,耳畔突然响起一道淡然的声音:“昏昏黑黑睡中天,无寒无暑也无年。彭祖寿经八百岁,不比陈抟一觉眠。”
恍惚间,那具白骨化作一位温温如玉的青年。青年身着长袍,长长的头发用一根木簪束住,颇有古代隐士之风。
说来奇怪,秦渊先前看见那具白骨还被吓了一跳,但现在见这具白骨幻化成人,却并没有任何惊讶,仿佛这一切都本来如此,毫无突兀之感。
那青年看着秦渊,淡淡说道:“你来了?”
秦渊也不知为何,情不自禁地说道:“我来了!”
那青年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突然一指点在秦渊额头,霎时间一道淡淡的身影出现在秦渊身旁,看那身影模样,竟然与庞博一般无二。
“我怎么会在这儿?”庞博惊讶地看着四周,无数记忆涌来,正是秦渊从小到此时所经历的一切。他看着那青年,莫名地有种熟悉感。
但那青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仅仅是转身离去。
他这一走,庞博又瞬间融入秦渊体内。而秦渊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庞博如同处在这方时空之外,只能跟随秦渊的目光经历这一切。唯一让庞博有些惊讶的是,秦渊体内似乎有一道灰蒙蒙的物质,没来由地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
沈乌逞兔,光阴如箭。
秦渊无忧无虑地度过了十二个春秋,此时正当嘉靖三十四年。末冬上旬刚过,秦渊秋闱未中,便回山阳村祭拜秦老。
庞博如同局外人一直跟随着秦渊,似乎有种莫名的规则束缚住他,让他不能离开秦渊半步。
待到日落西山,秦渊回家之际,天空蓦然一暗。重重云霭之中,隐隐有无数道闪电惊雷。秦渊虽然看不见,但庞博只觉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湖北武当山,金顶之上,一名身材干瘦的老者抬头望天,他双眉如雪,从两旁眼角挂下,如那脱俗的拂尘。此时双眉一跳,脸色微变,他望向西北方向,长叹一声:“天地以万物为刍狗,何至于斯!”
面露不忍之色,终究心有余而力不足,别过头去,闭关修行!
而在秦渊回头的一瞬,天如崩塌一般,莫大的威压如同一座大山压在秦渊身上。这秦渊不愧是天赋异禀,竟然铁骨铮铮,顶天立地一般站在那儿。但是威压之大,纵然是庞博真身在此,也难以抗拒,他很难想象秦渊一介凡胎ròu_tǐ何以能支撑立足!
“——噼啪!——”
冬日晴空生雷,何等出奇,庞博看见天空本该明月升起的地方漆黑一片,仿佛天狗食月一般。
虚空似乎也已经扭曲,那漆黑一片之中隐隐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般。
而华山脚下,山阳村的人们仿佛沉睡了一半,无一人知觉。秦渊静立在那儿,仿佛雕塑。
也不知过了多久,庞博只觉天地一震,莫大的轰鸣声。那天空之中,黑漆漆的月亮已经不见,却有一道人影出现在秦渊面前。
此人周身气息不稳,似乎时刻在遭受这片天地的排斥,庞博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一道跨越时空界限的咆哮冲入秦渊脑海,刹那,秦渊双目中闪过一丝精光。庞博隐隐听到一声龙吟,只见秦渊身上那一块龙形玉佩突然崩裂,化成粉碎。而此时,整个秦岭山脉似乎活了一般。
“轰隆隆——”
天崩一般,山塌地陷,整个西北一片震荡。数千公里的秦岭发生莫大的震动,无数生灵死于这一瞬之间。其中隐隐有一道光芒崩裂枷锁飞出。那一道光芒隐藏于青冥之中,又逐渐缩小化作一道龙形气流,没入秦渊体内。
此时,正值子时,一日十二辰结束与开始之际。更巧合的是,子时一到,即是十二月十二日。
“驱逐!——”
一道亘古永存般的声音响起,那道模糊的人影瞬间遭受大劫,整个身影欲要溃散崩塌一般,逐渐变得暗淡无华。而秦渊双目中灰蒙蒙的光芒一闪,一朵云霞自然落在其脚下,朝着西北而去。
古都西安以南是周至,周至以南是道家祖庭终南山。终南山千峰耸翠,竹海幽僻,名观林立,其中以楼观台为贵。
据说当年喜真人结庐夜观星象,见紫气东来,便知是有圣人将至。是以拦住西出函关的老子,邀请老子坐庐讲经,留下道德五千言。自此,楼观台传承至今,永不绝衰。
楼观台,系牛槐下,秦渊站在那儿看了看越来越深沉的天空。一步踏出,似乎时空转转,跳出三界之外。
这儿一片混沌鸿蒙,一座草庐扎根其上,孤独而又缥缈,苍茫而又幽深。草庐中,一人盘膝而坐,闭目养神。秦渊一来,他睁开了双眼。双眸中黑白轮转,仿佛蕴藏着一片未曾开辟的天和地。
庞博通过秦渊的目光落到那人身上,不正是十二年前点醒他的那位青年。
那青年一如十二年前,淡然道:“你来了?”
秦渊很干脆地说道:“我来了!”
那青年点了点头,秦渊走到他面前,静立不动。青年猛地手捏剑指,在秦渊身上点了几下,只见一道灰蒙蒙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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