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栋要求周峰改口,不得喊爷,不得自称小的,还得抬头挺胸说话,身为仪卫司小侍卫的周峰,身体僵持了好久,这才纠正了过来,抬头挺胸询问道:
“如果公子真的想去岳麓山,我这就去把仪卫司的马车牵来。”
“马车可以有,不过仪仗队就免了,我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朱由栋嘱咐道。
“我知道了,公子稍等。”
周峰说着,便快步跑回到仪卫司,很快就拉来了一驾马车。朱由栋注意到,周峰的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侍卫,心想怎么又跟来一个,不禁拉脸皱眉,但不做言语。
“公子,请见谅我多带了一个侍卫来。”周峰显然看出朱由栋不高兴了,急忙继续解释道:
“因为等会马车到达江边的时候,我们要改成搭船过江,马车需要有个人留下来看守着。可是世子妃交代我,公子外出的时候,必须时刻守护在公子的身边,所以我不能留下来看马车,就只能多带了一个侍卫来了。”
听周峰神情紧张地胡乱解释一通之后,朱由栋没有责怪,但仍然不苟言笑,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出发。
“公子请上车,我们这就出发。”周峰撩起马车的门帘,拉朱由栋上了马车。
此时,朱由栋坐在马车里,两个侍卫坐在马车前赶马驾车,马车踢嗒踢嗒地往目的地出发了,但朱由栋却没有任何的方向感,似乎连马都不如。
“小周,我怎么觉得,马车一直在绕着王府的围墙走啊?”
“公子,你很少出门,不知道了吧,我们的王府大着呢,他们都说,整个长沙城王府就占去了十之七八。”周峰的语气显然比刚才轻松多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那么大,除非老百姓们也都住进了王府里。”
朱由栋虽然嘴里说着不可能,可是眼前的王府却是很大,他们的马车似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王府。这就是封建官僚的本质啊!
朱由栋不敢相信,等他世袭成为吉王后,这个王府就是他的了。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该沾沾自喜还是惭愧羞耻。
不过转眼一想,此时已经是万历三十三年了,长沙城的这只特大级寄生虫也就快到头了吧!罢了,暂且不去多想,来日方长,生存还是毁灭,还是慢慢地从长计议吧!
刚才周峰说要过江,想必就是湘江了,竟然从王府去岳麓山需要过湘江,朱由栋大体上知道了王府在长沙城的位置。
朱由栋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图景,以湘江为界,岳麓山那边是河西,岳麓山的对面是河东,而王府和整个长沙城都在河东。
正当朱由栋还在遐想长沙城的地图,只听见马车前面的周峰对另一个侍卫窃窃私语道:
“磊子,你可听好我说的了,跟公子说话的时候,不要卑躬屈膝的,要抬头挺胸,明白了吗?”
“不明白,那样岂不是冒犯了小爷?”这个侍卫倒是说了实话。
“不明白也得明白,这是公子要求的,不然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对了还有,不得自称小的,不得喊爷,喊公子,记住了!”
朱由栋忍不住笑道:
“小周,你倒是挺会教的啊!赶鸭子上架,填鸭式教学呀!”
“公子,让你笑话了。他叫汪磊,是我的老乡,我平时都叫他磊子。他这个人脑子不好用,脾气又直,不过公子放心,磊子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坏心眼的。”
说起坏心眼,朱由栋倒是想起了自己被人偷袭的事,究竟是谁跟自己过不去呢?是王府里的人,还是王府外的人呢?
“那你们说说,我们王府里面,谁有坏心眼?”
“镇国将军!谁都知道,镇国将军和世子爷之间一直斗得很厉害,小爷上次被人暗算,肯定是他们的人干的。”磊子口无遮拦,率先答道。
“别胡说!小心你的脑袋!”周峰机智地警告磊子,转而对朱由栋说道:
“公子,你可别听磊子乱说,他也都是道听途说的,不过都是王府里的流言蜚语罢了。镇国将军和世子爷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也就是公子的亲叔叔,又怎么可能会加害于公子呢!”
朱由栋“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马车前的周峰和汪磊也都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朱由栋听着“踢嗒踢嗒”的马蹄声,脑海中想着吉王府宗亲的复杂关系。
他的祖父也就是现在的吉王有一个王后和一个贵妃,王后是世子爷的母亲,也就是朱由栋的祖母,贵妃是镇国将军的母亲,镇国将军有一个女儿,已经十四岁,封了郡君。
朱由栋心想,如果世子爷和镇国将军之间的嫌隙只是流言,那么究竟是谁想要害自己呢?贵妃身居高位,郡君又还是个小姑娘,都不可能有加害之心,难道是他的婶娘镇国夫人?
“公子,我们准备出城门了,出了城门,前面就到江边渡口了。”周峰的话打断了朱由栋的遐想。
朱由栋掀开窗帘往外看,只见一座高耸的城门映入眼帘,城门上面写着“驿步门”三个大字。朱由栋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系统的图景,长沙城的九座城门环绕着七公里的城墙。
西临湘江四座城门为德润门、驿步门、潮宗门、通货门。东向两座城门是小吴门和浏阳门,南向一座城门是黄道门,北向两座为湘春门和新开门。
驿步门外就是渡口,马车缓缓停下,车前的帘子被撩了起来,朱由栋钻出车舆,在周峰的牵引下走下了马车,眼前的视野顿时浑然开朗。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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