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秋所有的微博都是照片,唯独一张是文字。
那是最早的一条微博,上面写着两个字“等你。”
司南确定那是他……单方面的……拒听她电话的那段日子。
忽然,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疯狂的猜想突然植根于司南心中,再也挪不走了。
他战战兢兢的切换至微博的登陆界面,忐忑的输入了她的邮箱,还有她曾经用过的密码。
手机界面出现了小小的旋转沙漏,随后,不出所料的,他登进了她的微博后台。
苏千秋向来都是个不愿改变的人。
然后,一段又一段的文字再次残忍的验证了事实的真相。
这些文字隐藏在后台的“仅自己可见”,只有它的主人苏千秋知道。
“司南,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好想你。”
“楚涵他爸爸过世了,我陪他去了一趟山区。那里没有信号,我没办法联系上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买了机票,等签证下来就去美国找你。”
“司南,我被拒签了,我该怎么办?我想见你。”
“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理我了吗?”
“司南,我毕业了,但是毕业典礼上没有你。”
“我去了你的城市出差,也去了你的学校,可是没能找到你。”
她用这些收件人不详的文字记录着自己的点滴。记录着她对他的思念,以及爱。
哪怕他从未想过,也从未试图谅解过她的过去。
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司南终于察觉到,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司南看着这些方方正正的文字,仿若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胸口浮起一股带着血腥味的痛楚。
他打电话给范叔,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他说,范叔,我错了。怎么办?我找不到她了。
最后还是范叔问司南父亲借了家里的那架湾流型号的私人飞机,带着司南踏上了一路向西的夜航。
5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那个因为地震而支离破碎的国家。
然后他花了四天,才沿着满目疮痍的道路,从加德满都磕磕碰碰的去到博卡拉,去到苏千秋徒步路线的落初文学。
在这四天里,司南完全没有办法合眼休息。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她。
最后满眼血丝的司南在一家医院找到了苏千秋。
那时她正一脸憔悴的趴在一个男人的病床前,紧紧的握着那个男人的手。
男人戴着氧气面罩,胸口微微起伏,可是却是一副长睡不醒的样子。
司南的脚步声惊醒了苏千秋。在弥散的消毒水味中,透过被风吹起的窗纱,她看见了他。
苏千秋既不惊讶,也不欢喜。她没有问司南为什么会来,她一脸茫然和麻木的把他当作了一个意外闯入的路人,连一个牵强附会的笑也不愿意施舍给他。
司南在苏千秋的漠然里站了许久,目光胶着在她和病床上那男人十指相扣的手中。
他长久的犹豫着,最后鼓起勇气。
他正打算将心头的千言万语向她倾诉,他想要祈求她的原谅。他还想问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让一切重来。
那个在病床上昏迷了好几天的男人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忽然动了动手指,然后勉力睁开了眼。
司南眼睁睁的看着苏千秋脸上的表情瞬间化悲为喜,她扑了上去,抱着楚涵几近崩溃般的大哭。
她说你终于醒了。
我好担心。
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我怕……来不及对你说……喜欢你……
最后那几个字仿若万箭穿心,让司南僵在门口。
在地震过后片刻,在山巅上的雪一顷而下的那个瞬间,楚涵将苏千秋推到一块巨石的后面,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她。
咆哮而至的雪瀑夹着万钧之势将他们狠狠的埋到了雪层的最底下。幸好向导带着村民们来到,沿着地面上仅存的那支登山杖一直向下挖,救出了他们。
可是楚涵被雪崩里夹着的碎木击伤了颅骨,出了很多很多血。
苏千秋忘不了看着他的鲜红堙没白雪的画面,在那个瞬间,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痛得撕心裂肺。
她宁愿一睡不醒的是自己。
后来直升机将他们送到山下的医院,可是在地震最初的那几天道路断绝,医疗物资完全无法运入,镇上受伤的居民也很多,血源很快短缺。
苏千秋苦苦哀求了医生很久,她说他和楚涵血型一样,可以用她的。
最后被纠缠不休的医生无奈的从她身体里抽了将近800毫升的血,再输给他。
苏千秋在失血过多导致的眩晕和可能失去他的痛苦里挣扎着,彷徨着,后悔着。
往昔的年岁仿若电影般在眼前一幕幕回放,她厘清了两人交织着,纠缠着的过往,那些笑着哭着愤怒着的岁月构筑成了她的本身,最后成就了现在的她。
那些并肩前行的年月叫她无比缅怀,这么多年来,唯有他不离不弃,至始至终陪伴身边。
就像两个互相支撑着前行的人,她给他带来家的温暖,而他则是风雨招摇里她心灵停泊的港湾。
苏千秋知道自己不能没有他。
这是远超友情,甚至早就超越了爱情的感情。
他就像是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若是没有了他,她所有的人生都将寡然无味。而她未来的路,再也不想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苏千秋很后悔,在那个雪夜,在他吻了自己之后,没有对他说。
说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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