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鹧鸪哨艺高人胆大,用探阴爪启开沉重的棺盖,只见棺中是个女子,面目如生,也就三十岁上下,是个贵妇模样,两腮微鼓,这说明她口中含有防腐的珠子,头上插满了金银首饰,身上盖着一层绣被。从上半身看,女尸身穿九套大殓之服,只扒她最外边的一套下来,回去便有交代。鹧鸪哨翻身跃进棺中,取出捆尸索,在自己身上缠了两遭,于胸口处打个结,另一端做成一个类似上吊用的绳圈,套住女尸的脖子。
鹧鸪哨屏住呼吸趴在棺中,和女尸脸对着脸,在棺中点了一块软尸香顺手就放在南宋女尸的脸侧,软尸香可以迅速把发硬的尸体熏软。向后坐到棺中女尸腿上,调整好捆尸索的长度,一抬头挺直腰干,由于受到脖子上捆尸索的牵引,女尸也同时随着他坐了起来。
摸金校尉用捆尸索一端套在自己胸前,一端做成绳套拴住尸体的脖子,是为了使尸体立起来,而且自己可以腾下手来,去脱尸体身上的衣服。由于摸金校尉是骑在尸体身上,尸体立起来后,就比摸金校尉矮上一块,所以捆尸索都缠在胸口,另一端套住尸体的脖颈,这样才能保持水平。后来此术流至民盗之中,但是未得其详,用的绳子是普通的绳子,绳上没有墨;而且民盗也没搞清楚捆尸索的系法,自己这边不是缠在胸前,而也是和尸体那端一样,套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不少人就因为方法不当,糊里糊涂地死在这上边。
鹧鸪哨用捆尸索把女尸扯了起来,刚要动手解开女尸穿在最外边的敛服,忽然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吹过,回头一看墓室东南角的蜡烛火苗,被风吹得飘飘忽忽,似乎随时都会熄灭。鹧鸪哨此刻和女尸被捆尸索拴在一起,见那蜡烛即将熄灭,暗道一声:“糟糕。”看来这套大敛服是拿不到了,然而对面的女尸忽然一张嘴,从紧闭的口中掉落出一个黑紫色的珠子。
鹧鸪哨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女尸,女尸的脸上正在慢慢地长出一层极细的白色绒毛,看来只要墓室东南角的蜡烛一灭,这尸体要变成白凶了,不过纵然真的发生尸变,自己这捆尸索也尽可以克制它。
不过按照摸金校尉的行规,蜡烛灭了就不可以再取墓室中的任何明器,鹧鸪哨十五岁便开始做搬山道人,十二年来久历艰险,遇上了不知多少难以想象的复杂场面,这时候如果就此罢手,自是可以全身而退,然而知难而返,不是他行事的作风。
鹧鸪哨的打算,是既不能让蜡烛灭了,也不能给这古尸尸变的机会,女尸身上穿的大敛之服也必须扒下来给了尘长老带回去,若不如此,也显不出自己的手段。
鹧鸪哨瞄了一眼女尸口中掉落的深紫色珠子,便知道大概是用“朱砂”同“紫玉”混合的丹丸,这是种崂山术里为了不让死者产生尸变而秘制的“定尸丹”。中国古代的贵族极少愿意火葬,如果死后有将要尸变迹象,便请道士用丹药制住,依旧入土敛葬,但是这些事除了死者的家属知道,绝不对外吐露半句。
墓室东南角的蜡烛火苗,不知被哪里出现的阴风,吹得忽明忽暗,眨眼间就会熄灭,鹧鸪哨坐在女尸身上,左手一抻捆尸索,那女尸被软尸香熏得久了,脖颈受到拉扯,立即头向后仰,张开了嘴。
鹧鸪哨立刻用右手捡起掉落在棺中的定尸丹,塞进了女尸口中,抬脚撑住女尸的肚腹,再次扯动捆尸索,把女尸头部扯得向下一低,闭了上嘴,那枚定尸丹便再次留在了她的口中。
随后鹧鸪哨腾出右手抽出腰间的匣子枪,回手便是一枪,“啪”的一声,将墓室中的一面瓦当打落在地。这间墓室是砖木结构,为了保护木椽,修建之时在木椽处都覆以圆柱形的瓦当,瓦当被子弹击中,有一大块掉落在地上,刚好落在蜡烛附近,被上面的风一带,蜡烛只呼的一闪,竟然没有熄灭,这一枪角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半截空心圆柱形状的瓦当,如同防风的套桶,刚好遮住了蜡烛的东南两侧,东侧是墓道入口,这样一来,就把外边吹进来的气流尽数挡住,只要不把瓦当吹倒,蜡烛就不会熄灭。
鹧鸪哨由于要扯着捆尸索,左手不敢稍离,又怕蜡烛随时会熄掉,这才兵行险招,凭借着超凡脱俗的身手,开枪打落瓦当遮风。
只要蜡烛不灭,就不算破了摸金校尉的规矩,即使真的发生尸变,也要倾尽全力把这具南宋女尸身上的敛服取到手。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必须赶在金鸡报晓前离开。摸金校尉的各种禁忌规矩极多,“鸡鸣不摸金”便是其中之一,因为不管动机如何,什么替天行道也好,为民取财,扶危济贫也好,盗墓贼终究是盗墓贼,倒斗是绝对不能见光的行当,倘若坏了规矩,天亮的时候还留在墓室之中,那连祖师爷都保佑不了。
此时了尘长老虽然传了鹧鸪哨种种行规及手法,并给了他一整套的摸金器械,但是并没有授他最重要的摸金符,如果不戴摸金符,而以摸金校尉的手段去倒斗,是十分危险的,假如这样仍然能从古墓中倒出明器,才有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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