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墙就这么不当不正地停在半路,主室中那团正在打转的黑雾立刻有了目标,像一面长有五官的黑墙,压向三人。插阁子中的黑雾也已经吞没了蜡烛,尾随而至,来去的道路都被堵死,前后两大团黑雾对三人形成了前后夹击的态势,耳中只听前后传来一阵细密的躁动声,了尘长老急道:“快点蜡烛引开黑佛的恶灵。”鹧鸪哨伸手一摸百宝囊,叫苦不迭,三人身上带着的蜡烛全用光了。
这时两边浓重的黑雾已经渐渐逼近,稍稍碰上一点,大概就会变成墙角那具骨架的样子。鹧鸪哨忽然目露凶光,心里起了杀机,想把美国神父托马斯踢出去,然后踩在这洋和尚身上跃向玉门下的地道。
了尘长老见鹧鸪哨顶梁上青筋跳动,知道他起了杀心,想拿美国神父托马斯垫路,连忙按住鹧鸪哨的手臂:“万万不可,难道你忘了老衲一再地劝告你了吗?倒斗损阴德,手下须留情……”
鹧鸪哨本来心意似铁,但是这些时日追随在了尘长老之侧,听了尘长老灌输禅机,对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也有所顿悟,这时见了尘长老劝解,心下立时软了,再也狠不下心来杀人,说道:“罢了,此番真是折了。”
但是鹧鸪哨几乎是他们族中剩下的唯一一个能有所作为的人,实在不甘心就此死在墓室里化为白骨,可是面临的局面实属绝境,前后都被鬼气森森的黑雾包夹,如果点火引开其中一团黑雾,势必被另一团吞噬,面前的墓室空间很高,黑雾离地三尺左右,上面还有大片空隙,不过若想跃过去,除非肋生双翅。
有些人遇到危险,会下意识地进行自我保护,比如闭上双眼,用手抱着头什么的,这样做就和鸵鸟遇到危险就把脑袋扎进地下一样,根本起不了作用;但是另有些人越是到生死关头,脑子越转得比平时快数倍,鹧鸪哨与了尘长老就是这样的人,他们仍然没有放弃求生的希望。
鹧鸪哨想起墓室正中有一株高大的珊瑚宝树,可以用飞虎爪抓住珊瑚树的树冠,从黑雾上边荡过去。飞虎爪的链子当然足够结实,别说是三人,便是有十个八个的成人,也坠不断这条索链,不过最担心那珊瑚宝树没有那么结实,承受不住三个人的重量。倘若只有自己一个人,凭自己的身法,便是棵枯枝也足能拽着飞虎爪荡过去,但是要再带上了尘长老与托马斯神父,实在是没有半点把握,半路上珊瑚树断了可就得全军尽没了。
这当口也容不得再细想了,鹧鸪哨对准珊瑚宝树掷出飞虎爪,爪头挂在珊瑚宝树最高的枝干上缠了几匝,伸手一试,已经牢牢抓死。鹧鸪哨知道了尘长老早已看破生死关,若不带上托马斯神父,了尘长老便死也不会先行逃命,而且刻不容缓,也来不及一个一个地拽着飞虎爪荡过去逃生,只有赌上性命,三个人同时过去。
鹧鸪哨拽紧飞虎爪,让了尘长老同托马斯神父也各伸一只手抓住索链,另一只手抱住鹧鸪哨的腰,鹧鸪哨让他们尽量把腿抬高,别碰到下边的黑雾,还未等了尘长老与托马斯神父答话,便大喊一声:“去也。”手上使劲,借着抓住珊瑚宝树的飞虎爪绳索,跃离了卡在半路的机关门。
三人双脚刚一离地,身后的两团黑雾就已经在下面合拢在了一起,托马斯神父吓得闭起了眼睛,想念一句上帝保佑,但是牙齿打颤,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拼了命地把双腿抬高,避开下面的黑色鬼雾,心中只想要是这绳索在半路不断,绝对是上帝的神迹。
鹧鸪哨身在半空,初时还担心珊瑚宝树不够结实,但是凭飞虎爪上传来的着力感,发现足能应付三个人的重量,但是这也几乎就是极限了,再加上一点重量,非断不可。
只要跃过脚下这一大片黑雾,前边就是玉门下的地道,三人悬在半空,见即将摆脱黑色鬼雾的围困,都不禁全身振奋。眼看就要拽着飞虎爪荡到一半了,忽然三人都觉得身后一紧,似乎有什么东西趴在大腿上,冷冰冰,阴森森,而且很硬。托马斯神父不敢睁眼,了尘长老与鹧鸪哨二人知道脚下有东西,都在半空中回头一望,只见原本在墙角边的那具白骨,不知何时抱住了了尘长老的大腿。这一惊非同小可,连了尘长老这样的高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白骨吓了一跳,免不了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概是刚才被黑雾逼得进退维谷,都挤在一起,拽着飞虎爪从机关门那里荡开的时候,了尘长老一脚踩中了白骨的胸腔,把它的肋骨踩断,别住了脚踝,把那具人骨也带到半空,这才感觉到不对。
鹧鸪哨的轻身功夫,是从还没记事时就开始练的,师傅把他装在一个抹满油的大缸里,让他自己想方设法往外爬,随着身体长大,油缸的大小也逐渐增加。了尘长老是老牌的摸金校尉,也是自幼便学轻功身法,他们这种轻功全仗着提住一口气,这口气一旦提不住就完了。
鹧鸪哨此刻与了尘长老见了腿上挂着的白骨,胸腹间一震,这口气说什么再也提不住了,身体立即变得沉重,珊瑚宝树的树枝承受不住他们的重量,咔嚓一声断了开来。
鹧鸪哨等三人失去依凭,立刻与脚下的白骨一起落在地上,比较走运的是已经躲过了大部分黑雾,三人一团滚在了黑色鬼雾的边缘,鹧鸪哨刚一落地,马上使出鲤鱼打挺跃起身来,抓住了尘长老与托马斯神父急向后边躲避。
鹧鸪哨觉得自己左手上麻痒难当,左手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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