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的日子过得飞快,我和霍扬几乎将日子颠倒来过,哪管他白日黑夜。兴许睡到半夜,忽然灵光一闪,便到雪地中舞刀到通宵。霍扬的刀法,一日狠厉过一日,而我的刀法,一日质朴过一日。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从最初的不适应和轻视,到如今,越来越得心应手,似乎一切都如鱼得水,妙不可言。
记忆中,每次只有到深陷绝境时,我似乎才会杀性大发,招式狠辣。平日里却很难迸发出那么强的战力。然而绝境中屡屡爆发的我,却总是两败俱伤的。
而现在,感觉不同。每一次练刀,平和朴实的刀法却似总有力量,与我浑然一体,一刀千钧。如果说以前,平日里和绝境中,我的刀有两种状态。那如今,我似乎渐渐只有一种状态——
至柔,至刚。每一次挥刀,方正舒凝;每一次挥刀,却也暗含血性。
我不知道这刀法的威力到底会有多大,只恨时间太快,那浑然一体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似乎无止境!我心中一日日暗暗欢喜,却又不知如何告知别人,这微妙的默契。
又过了十日,我与霍扬对阵三百招,竟战了个平手,这让我大大吃惊——在我眼中,霍扬这套血刀早已可横扫当世所有高手,我竟然没有输他!
于是练习得更加投入。
这期间,林放在谷中左右无事,来找他的人也没前些日子多——大概事情早已布置妥当。我每日忙着练刀,虽然朝夕相处,话却说不上几句,甚是愧疚。他倒不介意,偶尔无人,他将一身臭汗的我拉到一旁,低头轻轻一吻。
于是接下来半日的练习,我必然是走神的。两三次之后,简师叔大怒责罚于我。林放便笑笑,却也不再亲近。我甚为愧疚,灵光一闪,便去缠师叔教林放武功。
林放倒被我拉着,淡淡的来到师叔面前。简师叔仔细打量他一番,又捏了捏他的肩背,摇头道:“筋脉伤得太重,虽然如今身子不算弱,但也没法教。”
林放没太在意的笑笑。我却有些不高兴,道:“你是第一高手,也有你解决不了的问题?”
简师叔瞪着我道:“但凡他这种体质,要学武,成为高手是不可能了,自保还是可以的。只是只有几条路,轻功、暗器和用毒。我三样都不擅长,你找错人了!”
我瞅林放一眼,他只是淡淡的笑。他会不会还是有些不高兴呢?他是赫赫有名的林家传人,却从小体弱,又被人重伤,今生兴许都不能学武。他一定也不甘心吧!
我有些难过,扯着简师叔袖子道:“真的没有办法?”
简师叔默不作声的看着我,叹了口气。
“前辈无需费神,林放并不在意。”林放轻道,“我身边,有世上最好的剑客,最好的用毒者,最好的刀手,林放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即使空无武艺,林放足已。”
简师叔摸摸胡子:“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学的。”他清了清嗓子:“你们可听过玲珑刀?”
我们都摇摇头。
简师叔哼了声道:“为了你们几个,老夫可是什么宝贝都拿出来了。”
我一听,笑道:“师叔放心,我等将来一定孝敬侍奉您老人家!”
他白了我一眼,眼中却有了笑意,道:“且等我二三日,传授林放一套玲珑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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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简师叔果然消失了三日,第三日半夜,回到石屋。也不管林放已经就寝,将他从床上拉起。
我和霍扬站在一旁。林放不是习武之人,休息好很重要。这大半夜的,不知师叔折腾他做什么?
却见师叔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打开一开,是四把极为精致的小弯刀。刀柄上都牛筋带子。刀身似是精钢所制,在月光下极为闪亮。
简师叔对林放道:“你身边高手如云。如果有人能攻到你身边,玲珑刀法只有三招,能帮你解决普通刺客,遇上高手,能帮你挡三招。”又转向我们道:“如果三招时间,你们还没救他,那其他多教也无益了。”
我好奇道:“就算我和霍扬来袭击,他也能挡三招?”
简师叔傲然道:“除了我,其他什么人都能挡住。”
我吐吐舌头,看向林放,一向平静的他,脸上也难免露出动容神色,一双清澈眸子写满了动心。
原来他,其实也很遗憾自己没有武功吧?
我忽然有些心疼,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保护他。战清泓,有你在一天,决不让他需要使出这救命的三招!
一个月期满的某个清晨,我和霍扬拖着刀慢吞吞起床,才发现石屋中早无师叔的身影。屋内石桌上放着一个盒子,打开一看,一只极大的人参静静躺在盒中。
林放站在我身后,轻拍我的肩膀。
我眼眶有些湿润:“师叔他把什么都给了我们。”
林放点点头:“此处已被官兵探得清楚,我们即使没留在这里,你师叔也会另谋栖身之所。”
“他就不愿意跟我们回江东?”我难过道。我是真希望,他可以跟我们回江东,与师父团聚,我们共聚天伦。
林放反问:“你怎知他此去,不是往江东?”
呃……也对……
我和霍扬刀法已经小成,师叔前两日已说,没有什么可教我们的了,剩下的都需我们自己勤加练习,自己去悟。又说在这个石屋呆的时间太长,想必去意已生吧!
不过但凡绝世高手,都是独来独往的。
我抬头看着林放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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