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刚到卯时,城门才开。
守城的士兵一大早就看见语卿家的扶灵队伍,觉得万分晦气。
草草检查了一番,便放队伍通过了。
马车走在高高的城门洞下,车轴吱吱呀呀的声音显得空洞而遥远。
不象在耳边响起,倒象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这声音听起来很单调,还很苍凉,还莫名让人有几分不安。
这座古城历经五朝,见证了几百年间的风雨变迁。
这几百年间,不知道有多少人从这城门口经过,有人走进去,有人走出来。
语卿看着眼前的应天,不知怎的,心里感慨万千,说不清是惆怅还是对未来生活的忐忑。
因是冒名顶替,越近应天,何氏等人心里就越不安,有种近乡情怯的退缩。
如今进了应天,她们越发紧张。
何氏把厚厚的棉帘掀了小小一条缝,对着和寒山一起坐在驾驶位上的语卿叫了声:“阿卿~”
声音里透着满满的忧心忡忡,略带颤音的问:“我们要是被人识破了怎么办?”
语卿很是头痛。
这几天里,何氏反复在问她这个问题。
她也反复安抚过她和所有姊妹,只要她们进入自己扮演的角色里就绝不会被人识破。
现在已经来到应天了,何氏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语卿心累道:“娘,想要不被人识破,那就镇定,千万不要慌,按我昨夜反复交待的做就行。
不然一家人都等着被扭送到衙门里挨板子,蹲大牢吧。”
何氏这才讪讪的放下门帘,做娘的还不如自己的孩子沉得住气,她也看不起自己。
马车驶入了城里,语卿想了又想,扭头对车厢里道:“娘和姐姐妹妹们切莫惊慌,凡事有我。”
这一路的艰辛,她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个独挡一面的小郎君。
前世那个连寄个快递都做不好的女孩子,有一天也能为她的家人撑起一方天地。
语纯也给众人吃定心丸:“有四郎在有什么好怕的,他肯定能保我们平安。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露了馅,大不了一死而已。
一家人能死在一起也算是幸运了。”
语纯把最坏的结果说了出来,众人反而没那么惶恐了。
就像语纯说的那样,要死一起死,没什么好怕的。
语卿扭头道:“你们放一百个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死的。”
事情真的败露了,她还有空间,把众人先带入空间,再想办法逃走。
所以送命还不至于。
得到语卿的保证,众人的情绪越发稳定了。
再说箭在弦不得不发,慌张害怕有什么用?不如淡定去面对。
天空飘起了雪花,先是小雪,继而成鹅毛大雪。
衬托得语卿家的扶灵队伍越发凄惨可怜,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雨卿不曾在意路人探究的目光,新奇的打量着这座五朝古都。
运河上,到处可见精致辉煌的画舫,白雪水雾里,似能看到李湘君和董小婉的纤纤瘦影。
白居易的那句,何处春深好,春深妓女家,此时应改成“何处冬夜温柔乡,芙蓉帐暖妓女家”。
冬季清晨的大街上,不时能看见衣衫褴褛的乞丐冻得缩成一团,画舫里却传来阵阵丝竹声和欢笑声。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雨卿正看得津津有味,只听雨洁在车厢里叫唤:“四哥,我肚子饿了。”
她们寅时出发,大人全都在客本义里吃了早饭上路的。
可语洁年幼,那么早吃饭根本就吃不进去,现在饿了实属正常。
语卿脱了身上孝衣,去临街一家包好吃包子店买小笼包。
虽然时间还早,可这家包子店却已座无虚席了,语卿猜测想这家包子店的包子肯定好吃,不然生意不会这么好。
进店时,店里人声鼎沸,等语卿买包子时,店里蓦然安静得诡异。
语卿接过伙计用纸袋装好的小笼包,好奇的回头看。
只见夏若寒夏督主穿着红色的鸣蛇服,带着几名缇骑已经走到了店中央。
他容貌绝美仿佛姑射神人,神色淡然好似看破红尘。
明明身上没什么杀气,可店里所有人都屏息凝气,不敢抬眼看他,生怕看他一眼就会招致杀生之祸。
事实也确实如此。
语卿暗暗叫苦,没想到来应天的第一天就遇见了这冤家。
她抬起一只手,以袖遮脸,妄图溜走。
可没想到在经过夏督主身边时,也不知是不是紧张过度,脚步有些不稳,竟然撞了他一下。
语卿心都快吓裂了,鞋底抹油,走得飞快,只想远离这是非之地、可怖之人。
眼看就要跨出店门了,只听背后一个好听的男声清冷道:“怎么?撞了人连屁都不放一个就走?”
语卿装糊涂,继续往外走。
一个人影已经窜到她前面,拦住她的去路,刀架在她朝子上,沉声道:“你聋了吗?没有听到我们家督主的话吗?”
语卿吓得面无人色,好想凭空消失躲进空间里。
可何氏等人还在外面,她不能这么做。
只好很不情愿的慢慢转身,万般为难的胆怯的看着夏若寒,见他森寒的看着自己,浑身一个哆嗦。
手心里捏着两把冷汗,慢慢蹭到他面前,然后背对着他,羞涩的“噗”了一下。
由于屁这个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语卿只能偷偷配音。
她觉得她多年来的淑女形象土崩瓦解,这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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