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寒风呼啸,大地之上都隐见白霜。
陈青云推开窗户,任由寒风吹过脸颊,侵透全身,精神不由一振。
然后他才回转身子,坐在椅子上,摊开一本线装书本,借着晨曦望了过去。
但很快,他就心浮气躁了起来。
“大燕皇朝,向来以科举取士,一般有品的正式官员,最低也是秀才功名,若想位极人臣,更需要进士以上的功名在身,如当朝武英侯那般,以一介武人,位列朝堂前三排之列的,可谓少之又少。”
陈青云心中是有志向的。
并不是想着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是想着借己之力,为父亲正名。
陈青云的父亲,名为陈伯谦,原本乃是盛京城玉泉书院的教习,别看只是一介教习,但盛京城可是大燕皇朝首府,而玉泉书院,则是盛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型书院,有多位文豪,学究坐镇,得天子垂青,几次巡视,更亲自写下了‘文出玉泉’四字墨宝,乃是真正的文风鼎盛之地。
能够入学的学生,要么是皇家贵族,权贵子弟,要么则是全国各地,有着秀才功名在身的人杰。
因此,陈伯谦虽是教习,本身却是正儿八经,有着功名在身的当朝进士,随时可以外放各地,执掌一地政务,权威,升格为一地父母官的。
可谓人生得意,意气风发。
只是……
武理案!
陈青云的眉头深深皱起。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十岁那年冬季,盛京城红叶花盛开的时候,父亲被巡检司以参与武理研究为名,扣押进狱的情景。
虽然事后学院周旋,父亲得以安全归来,但同样伤筋动骨,更被革除了功名。
从此,父亲就失魂落魄,很快带着陈青云离开了盛京城,回到了墨江县云雾村老家,并在两年后郁郁而终。
“大燕皇朝,以武立国,定鼎天下,没想到却对武学一道,忌讳莫深,虽并不禁止平民练武,但对于武理的研究,却严令禁止,一旦被查出,更会冠以刑法,以大罪定处。”
陈青云眉头深皱,很是疑惑。
他虽然没有习武,但也清楚,武学一道,博大精深,空学武功,若是不明其中的道理,到头来终究还是一场空,大燕皇朝设下这样的政令,实在有着相驳之处。
“但是,我的父亲终究只是一介文人,虽有进士功名,但却实实在在不懂武功,在我的记忆中,从小到大他也从来没有显露过丁点有关武功的迹象。
要说他研究琴棋书画,圣人文章,倒还算正常,但要以研究武理来定罪,实在是有些荒谬了。”
陈青云重新站起身来,无法容忍曾经意气风发的父亲,就算死后都还要遭受旁人的闲言碎语,白眼和骂名。
他移步来到了窗前。
“想要为死去的父亲正名,恢复功名,就唯有读书一途。
先中秀才,再中举人,然后金榜题名,入京面圣……朝廷自然会重新彻查当初的武理一案,为父亲正名,恢复他的功名,若是我再有些作为,甚至还会追封爵位,在史上留册。”
陈青云目露神往,目光却很快恢复清明。
他知道,这很难。
圣人文章,八股定论,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揣摩,饶是他从小学文,早期更有父亲这样的文豪教导,也不敢说是有十成把握。
更别说……当初之事越是蹊跷,其中牵扯就越是复杂,难保会有阻扰之处,绝不会如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不过就算再难,我也要一步一步走下去。
更别说……”
思绪回转。
陈青云忍不住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下。
那里正有着一个圆形吊坠,如泪珠一般晶莹,外面却有着一层淡淡的隔膜,好似封印一般,将整个吊坠锁在其中。
“三十六层封印,如今只剩下一层了。”
陈青云脸上平静,却目露期待之色。
这吊坠,乃是他父亲临终之前,郑重交给他之物。
吊坠刚刚入手之时,远比此时厚实,表面更是有着一层一层的细纹,细数之下,足有三十六层之多。
平时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每到月圆之夜,吊坠之上的一层细纹,就会粉碎消散。
与之相对的,他就会感觉到精神清明,思如泉涌,更偶尔有一些奇怪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十分神秘。
如今几近三年下来,三十六层细纹,就只剩下了最后一层。
也借助这吊坠,陈青云的学文进度一直不慢,如今四书五经都已经学全,更掌握了一手好书法,一笔一划,风骨自成。
“再有两天,就又是一月月圆之日了,也不知道到时候,这吊坠最后一层细纹封印消散之后,会有什么变化?”
饶是陈青云十年苦读,时常吸收圣人文章,思想,自认心性坚定纯净,不以物喜,这时候也有一些激动。
不过紧接着,他就想到了这吊坠的根源。
吊坠源自自己的父亲,而他又十分清楚自己父亲的跟脚。
原本只是一个穷酸书生,二十五岁之前,三次试考童生试都没能考中,绝算不得多么出众。
但在二十五岁之后,却如文曲星下凡一般,一路精勇,过关斩将,先中秀才,再中举人,直至在金銮殿上,以第四名的成绩,成为当朝进士……
其中,难保不是因为这吊坠的缘故。
“可惜父亲在将这吊坠交给我之时,并没有解释这它的来源和秘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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