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曾布来说,从几年前被迫南下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有预料到今日的局面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而已。
曾布这个人心胸狭窄、善妒,但他的才学与眼光却是毋庸置疑的,否则也不能当上宰执。
从几年前大夏一口吞下陕西六路以及淮水以北地区的时候,他就知道,大宋朝是打不过西夏的了。
到了临安之后,曾布一直想要重新取得权利,倒不是真的为国为民,而是想要阻止大宋往深渊里走去。
曾布想要强国强军,力争让大宋苟延残踹下去,至少不要在自己有生之年之前被灭亡,当然,什么北伐夺回故土之念却是想也不要想,曾布也不想。
但蔡京的存在,让曾布的想法付诸流水,曾布直到大夏再次起兵伐宋的时候,才借助灭国的危机重新取得权力,只是这个时候已经太晚了。
临安如同纸糊一般被狄骧攻破,君臣如同丧家之犬被赶到了歙州,之后更是狼狈地往西南逃窜,最后还是难逃被擒的命运。
之后宋朝文武百官都被扭送之汴京,这一路上,除了赵顼,最为沮丧失落担忧的人便是曾布了。
而这种感觉,越是靠近汴京,就越是强烈,而这种感觉进入汴京城,入住驿馆之后,终于抵达了巅峰。
在驿馆之中,除了一开始看守人不让他们沟通交往,但过了几天之后,看守就放松了,只是不让他们外出,他们相互间走动并不被禁止,因为外面也有人不断来访。
让曾布感觉到越来越紧张的是,文武百官基本都有人去拜访,整个驿馆,只有他与赵顼却是没有人敢来拜访,即便是臭名昭著的蔡京,都有人过来探望,虽然是少了点,但并非没有。
赵顼没有人敢去探望这很正常,毕竟是亡国之君,在情况没有明确之前,大家不想去接触也是正常,但自己却是真正被排挤了。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曾布大约也心里清楚。
自己前些年背叛欧阳辩,然后排挤嘉佑二年的同年,还大力打击央行系的官员,而这些人,是现在大夏的中坚力量,欧阳辩是皇帝,苏辙章惇王韶这些人都是宰执,嘉佑二年的同年大多也都占据了朝廷中重要的位置,央行系官员已经是大夏朝最大规模的群体了。
也就是说,这大夏朝,从上到下,基本上都是自己的敌人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谁敢和自己接触?
如果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问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驿馆中的人越来越少,因为那些官员被欧阳辩接见之后,然后被安排了工作,被安排了工作,自然不再住这里了。
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连赵顼都搬出去了。
驿馆中,所谓的罪官只剩下他一个了!
赵顼那可是亡国之君,连亡国之君都排在他的前面出去了!
据说赵顼是去了澄园,然后还获得了大片的土地的收入,基本上算是得到了欧阳辩的谅解了,可自己却像是被遗忘了!
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人来找他。
两个月过去了,也没有人来找他。
三个月快要过去了,还是没有人来找他。
他仿佛被遗忘了。
等待与未知才是最折磨人的,相比起这永无宁日的等待,还不如干干脆脆被治罪呢,至少那样可以心安理得接受安排。
时间已经到了冬季,汴京城一片雪白。
南方的战事已经停歇了。
赵顼的几个儿子组建起来的流亡朝廷就没有抵抗多久,因为大夏得人心。
大夏在接手江南的时候,立即宣布土地革命,这当然会让地主们不爽,但在兵锋之下,就没有谁敢当真反对的,所以土地革命进展得非常顺利。
土地革命的胜利,则是让整个南方最广大的人民群起而支持大夏朝。
大夏朝的官员与军队每到一处,便有老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越是到了后面,土地革命的开展便更加轻松,因为地主若是不配合,不用军队出手,百姓便砸开了他们家的门,将地主拖出来狠狠地吊打,以至于酿造了不少的血案,后面还是大夏军队坚定地制止,才没有酿成大规模的暴乱。
虽然有各种不和谐,但对于大夏的扎根是有好处的。
大夏的官员到了自己的辖区,只要做到公平公正的分地,之后的事情变非常好开展了,有些地方原来是有盗匪的,但听说了大夏的做法,盗匪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家乡,重新去做一个良民。
这种选择倒不是他们心中向善,而是他们本来就是被迫无奈落草,现在回家乡的话,就有土地可以分,只有有地可以耕种,他们不会想着去当盗匪的。
而且还有一个关键的因素,大夏军队每到一处,除了协助土改和打击叛乱,更多的便是打击匪患。
淮水以南颇有一些大的匪患,比如说洞庭湖匪、湘西匪,规模都颇为庞大,已经成为大宋朝廷的痼疾了。
十几年前欧阳辩成立银监卫的时候,将大宋的土匪都剃了一片,后来欧阳辩西出,银监卫也跟着去了西夏,之后大宋土地政策再次被废弛,各种苛捐杂税再次卷土重来,百姓又活不下去了,只能落草为寇,于是各地的匪患再起,尤其是洞庭湖匪与湘西匪。
大夏朝接手大宋,以欧阳辩的风格,自然是不能容许这些土匪,所以在接受土地的时候,剿匪便成了第一要事。
大夏军队不是宋朝军队这样的废物,既然要荡涤匪患,就不会含糊,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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