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晏一早出门,先去了顺天府,得知凶手基本锁定,就是定淮门的守卫统领郭永利,不过萧潜决定先不打草惊蛇,继续追查,搞清楚北狄人偷运硝石进来想做什么,然后一举拔掉北狄安插在大盛的钉子。
林晏晏长吁一口气,接下来就看萧潜的了,她可以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
紧接着林晏晏去了余庆堂。
本来她还担心自己来的太早,王伊人可能还在家里睡觉,结果进去一问,伙计立马热情地引她去后堂。
王伊人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娥眉淡扫,香粉敷面,胭脂点唇,换掉医士那身淡青色,样式简单的长衫,穿上了一袭浅紫色罗纱长裙,婷婷袅袅,清丽婉约。
林晏晏看着王伊人洗茶,泡茶,一双皓腕凝霜雪,十指纤纤如玉葱,真正是一双极美的手,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感。
“王医士深谙茶道。”林晏晏中肯评价。
王伊人温婉一笑:“也不知公子喜欢喝什么茶,下次我好准备。”
林晏晏微哂:“我没那么多讲究,看饮茶之人,看饮茶之时,与好友饮茶,哪怕是两百钱一斤的劣质茶,也能喝的畅快,口渴时饮茶,便是一杯白水也觉得甘冽。”
王伊人笑:“公子此言甚妙,喝茶原本喝的就是心境心情,但不知公子此刻的心情如何?”
林晏晏揣摩了下这个人物初次单独与女子,而且还是位相当美丽的女子会面时,应该有的心情,然后道:“有些紧张。”
“为何紧张,我又不吃人?”王伊人玩笑道,她今天很温柔了好吗?从未有过的温柔。
不过……瞧他那略显局促的神色,难不成他是第一次跟女子单独会面?他是不是对她有那么点爱慕之情?倘若他真的喜欢她,她该如何是好?肯定是不能让他继续跟着十殿下,埋没人才。可以让父亲给他在医署安排个职位,若他医术了得,进太医院也是轻松,将来或许还有机会接下院使之职……最不济,帮她管余庆堂也是极好的呀……反正父亲没有儿子,将来庆余堂还是要留给女婿的。
林晏晏没想到自己一个紧张,王伊人就把她的未来人生路都安排好了。
“甄某生怕王医士待会儿要讨论的问题太深奥,甄某回答不上来,让王医士失望。”林晏晏谦逊地姿态说道。
王伊人窃喜:他真的很在乎她的看法呢!
“怎么会,不过就是一起探讨下病例。”王伊人把语气放的更柔和,眼神也更温和,温和里不自觉地流露出脉脉温情,一双美目若秋水含波。
“王医士请讲。”
“我有一病患,时常胸闷气短,心悸,尤其是气候骤冷或感染风寒时,病情就会加重,心痛如绞,痛彻脊背,喘息艰难不得平卧,观其舌苔薄而白,脉沉紧,我诊断她为寒凝心脉症,用枳实薤白桂枝汤合当归四逆汤加减之方,可似乎收效甚微。公子有何看法?”
林晏晏沉吟道:“寒凝心脉症,乃素体阳虚,阴寒凝滞,气血痹阻所致,按说你的方子开的不错,至于为何收效甚微……可能是加减不当,也有可能是病患的身体还存在别的问题,同样的病,相同的药方,效果却是因人而异的。我没见到病患,不好说。”
王伊人心思一动:“倘若你能见到病患,有把握医治吗?”
林晏晏不由思忖,太医院的医士一般只是陪同太医赴诊,充当助手之职,负责按药,并无权给大人物们开方,但刚才王伊人说的是,她下的诊断,她开的方……
也许这不是她的病人,而是她父亲的。
“敢问王医士,这位病患什么年纪?”
“古稀。”王伊人并不担心甄公子会联想到太后身上,太医院不但负责宫中贵人们的身体健康,也负责给王公贵族们看病,谁家还没有个古稀之年的老人?
“年纪这么大了呀!”林晏晏面露难色,暗暗推断:宫里这个年纪的老人,又能得王院使亲自看病的贵人,应该只有太后了吧!
这样的话,她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太后身份尊贵,王院使哪敢下重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罢了,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但这一点是肯定的。
“你能带我去见这位病患?”
王伊人斟酌了下,宫中禁卫森严,但真要进去还是有办法的,到时候换上医士的衣裳,随父亲去便成。
于是,王伊人点点头。
林晏晏犹豫,进宫给太后看病关系重大。她现在用甄日安的身份跟萧潜一起查案,那是萧潜和纪大人默许的,但她这个身份一旦在太后面前露了脸,治好太后的病功劳是王院使的,治不好,责任是她的,搞不好一个欺君的罪名就会落到她头上,她可不想再被砍头。
不行,她不能轻易答应,得好好想想。
“这样吧,我最近比较忙,不若你把病患的病例拿来我看看,我再分析分析。”
“大小姐,不好了,有位病人晕过去了。”药堂的伙计心急火燎地冲进来禀报,都顾不得敲门。
王伊人脸色微变:“去看看。”
林晏晏也跟了去。
昏倒的病人已经被抬到问诊室的床上,是位五十多身体肥胖的老伯,但见他脸色青白,一摸手脚,冰凉,林晏晏顺势把脉。
王伊人在问坐堂大夫:“怎么回事?”
坐堂大夫道:“病患因为心胸懑闷前来就诊,刚问了两句,还没来得及给他搭脉,他就一头栽倒。”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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