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可算出来了!我听宫人说麟德殿内出了事,想进去看看可他们不让,可把我担心坏了,小姐你有没有哪里受伤?”蓝秀拉着萧如悔东瞧西看,差点把她转了个身。
“好啦,我没事。这可是宫里,真伤到了人那可不得了。”萧如悔说道,在蓝秀的帮扶下登上马车,夏泽骑着马随行在侧,直到把她二人平安送进太宰府才转身离去。
萧如悔没有立马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在夏泽离开后,站在府门前驻足了片刻,看着夏泽的身影消失在街巷的另一端,才折身向廊中走去。
紫色的长裙逶迤在地,廊中一盏盏灯笼随着她的脚步,仿佛是走马灯一般,依次映亮了她裙上的花纹。没有了盛宴的喧嚣与繁华,黑夜孤寂得可怕,她一边缓缓走着,一边解开整齐漂亮的发髻,青丝如瀑布般垂至腰际,晚风徐来,撩动着每一缕纤纤长发。
“小姐,我替你拿着吧。”蓝秀接过她手里金灿灿的发饰和镯子耳环,打量着她此刻的神情,惴惴不安地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我倦了。”她淡淡说道。
“蓝秀这就去给小姐准备热汤。”说着,蓝秀正要跑开,却被萧如悔叫住。
“蓝秀,今日是供奉庚帖的第几日了?”
蓝秀想了想,说道:“好像是第五日,再过两日就能问吉了。对了小姐,彩衣阁的人今日来府上,说原定明天给小姐送来嫁衣,可有两处地方还要改一改,所以会晚上两天再送来。”
“不着急。”
“小姐......你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蓝秀疑惑地说道,“蓝秀记得大小姐出嫁前,光是一件嫁衣就让彩衣阁反复改了十几回,直到大婚前一天才定了下来,如今轮到小姐出嫁了,却好像并不在意嫁衣这回事的样子。”
话音落下,萧如悔停住了脚步,转头对蓝秀说道:“蓝秀你想多了。明早为我备好马车,我想去囚山寺礼佛。”她微微一顿,接着说道:“我想为夏泽祈福。”
“嗯,蓝秀明白了,小姐你放心。”看来真的是她想多了,小姐对她和夏少爷的婚事还是很上心的,蓝秀如此想道,跑去为小姐准备洗浴的热汤。
第二日一大清早,蓝秀便同萧如悔一道出了府邸。
城外小丘陵,满山坡的青青草地。恰是晨雾将消未散之时,朦胧碧色萦绕在曲折的山道上,辘辘车行声与晨钟声一同悠悠传来,待到钟声停歇时,萧家的马车亦停在了山寺前。
庙门前的台阶上有一个扫地小僧,见马车上缓缓走下一名穿着银灰色烟罗裙,撑着湖青色油纸伞的女子,便收起了扫帚朝台阶下蹬蹬地快步跑去。
“慧空,好好走路。”小僧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嘿嘿,师父好。”法号慧空的小僧立马停下了脚步,朝台阶上站着的方丈憨笑道,“弟子刚才在想是谁这么一大早就来庙里上香,一看原来是萧姐姐来了,就没顾那么多了。”
萧如悔听后轻轻一笑,拾级而上道:“慧空小师父,几日未见,还是这般调皮。”
“萧姐姐今日来庙里是给夏少爷祈福的吗?”慧空刚问完,就听见方丈咳嗽了两声,立马支支吾吾地改口叫萧施主。
“小和尚,你又知道了。”蓝秀猫着腰对慧空说道。
“嘿嘿,我猜的,蓝秀姐姐,我猜事情可准了,啊不不,蓝施主。”慧空正儿八经地朝蓝秀双手作礼。
“那你猜猜我何时能发财啊?”
“啊?这个啊......”慧空的眼睛滴溜溜地转,随后嘿嘿地笑道,“出家人不谈钱,蓝施主莫怪。”
“你这小滑头。”蓝秀用手指刮了一下慧空的鼻尖。
“好了蓝秀,你在寺外等我片刻,我有些话想向慧能大师请教。”萧如悔嘱咐道,随后转向方丈,说道,“大师,请。”
“施主请。”
她与慧能大师互相行礼后,步入寺中。
“大师,如悔自小随母亲来到寺中礼佛,从前不觉得这座山有何美妙之处,但这两年却觉得这里变得愈发诗意了,是否是青山也有年岁,也会同人一样变老?”她走在廊中,看着寺庙外如画般的景致,不禁赞叹道。
“山亦会老去,只是未见青山老,世人已白首。”慧能大师答道。
“人这一生何其短暂,如蜉蝣于宇宙,不及风沙一瞬间的变幻。”她走到一处回廊的转角处,停下了脚步,迎面拂来的山风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拍打在她的面庞上,她说道,“大师,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把剑,顶天立地。上天为它镀上了光芒,大地却因它而撕裂成许多块。我还梦见一名剑客,他乘着一叶小舟,在白雾缭绕的湖面上漂泊,他只是在梦里远远地望了我一眼,却给我很不一样的感觉。他像是一个我很熟悉的人,而我又从未见过他,想去追寻他的身影,可无论如何也到达不了他的身边,因此非常失落。这样的感觉我从未有过,就连我对夏泽也从未像梦中这般......痴迷于他。”
慧能大师听后,沉默良久,方说道:“萧施主可是想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存在于梦中的人?”
“不错,这或许听起来很荒谬。”萧如悔伸出手抚过朱漆斑驳的廊柱,凹凸不平的漆皮摩挲着她的指尖,她缓缓说道,“记得七岁那年爹爹让我认温公做老师,温先生当年为我算了一卦,说我不可碰剑。从此以后就连府里的家丁都不许佩剑,一切兵器都被锁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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