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知的线索是:眼前这个谷神有着生物改造的灵能,他曾经将牲畜的身体改造为人的身体,并且本人也有着一定程度上的易容能力,在逃避降魔局的追杀时,他修改过自己的脸和身体;
而协助他洗脑所有村民的,绰号疑似为“心魔”的黑发青年,则有着心灵投影的技能,非但能够将自己的心灵投影到其他身体上,还能够将其他人的心灵投影到其他身体上;
谷神想要用格子衬衫做实验,而剑客则希望格子衬衫逃出丰收村,好让预言得以实现,这两个人的想法彼此矛盾,并且都没有为彼此让步的意思。
那么,是否存在着某种“两全其美”的办法,能够同时满足这两个人的需求?
真相昭然若揭。
我几乎不忍去想那个残忍的答案,而都灵医生过去念故事时的声音,则在我的耳畔若有若无地回响了起来:原来真正的他,早已在那天回家时,连ròu_tǐ同灵魂,都被吃人的熊所吞噬了,而现在的它,不过是披着人皮的异形而已。
格子衬衫说过,在他逃离村子,徘徊在森林里的那段时间,他梦见自己被村民们抓进寺庙里。
那不是梦。
他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颤抖地将身体斜靠在了门框上。
“那具身体是我合成改造而来的,材料则是村民们献祭给我的牲畜祭品。合成出来的身体其实和他本来身体的素质差不多,不过因为发号施令的脑在这边的本体里,所以很容易就能在激烈情绪的推动下,操纵那边的身体发挥出不计代价的潜在力量。用你们武术家的话来说,就是打破了无意识中对肌肉力量的限制。”谷神笑了起来,“我的手艺应该不错吧,非但他自己察觉不到不对劲,即使是专业的外科医生,也无法看出构造上的不协调。”
“剑客并没有帮他逃离村子,因为他本来就没有逃离村子;也没有帮他逃离追兵,因为他是靠着自己的力量逃离的。”我紧紧地盯着谷神,“为什么他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又为什么会自己进来这个寺庙?你们对他的意识做了什么手脚?”
“如果你以为我在他的意识里设置了某种诱导他回来的程序,那么就大错特错了。他只是知道这里藏着一切的真相而已,所以才会像扑向烛火的飞蛾一样自己走过来。顺带一提,虽然我说得好像都在预料之中一样,但其实我很意外。”他说到这里,又看向了格子衬衫,“本来剑客是想要拜托心魔,对你的记忆做些什么的,但没想到在把你的心灵投影到这具身体里以后,你就把所有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不,应该说是无意识地阻止自己回想起来了吧。连自己没能逃出村子的记忆,都记成了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也不是无法理解,许多遭受巨大心理创伤的人,会主动把与心理创伤相关的记忆封印到潜意识里,这种心理病例不在少数。”
他残忍地笑着,“不过,虽然只是关了你十几天,但你明明在实验设备对脑神经的劫持下,相当于处于这种状态十几年,早已发狂到无以复加了才对。居然只是因为捡到了能够自由活动的、尽情感知世界的完整身体,就把自己早已发狂了的事实都扔到脑后了。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真是不可思议啊。”
“我……我……”格子衬衫的声音愈发扭曲,眼泪不停地掉落下来,“不要……我不是……我明明已经……为什么……”
“这不就是你所追求的真相吗?即使知道会步入疯狂,也要刨根问底、追求真相,这是人类的劣根性。”谷神的口气里多出了欣赏之意,“真遗憾呀,虽然你也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灵魂,但如果早知道你是会回到这里来的人,我会收你做学生的。”
格子衬衫跪倒在地,双手捂脸,好像要把脸皮撕扯下来一样,发狂地嚎叫、哭泣了起来。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会侵害心智的怪物,这里有的,只是一个异常残忍的真相,和一个无法接受残忍真相、被击碎了自己的世界的凡人而已。
*
局面已经很明显了。格子衬衫,就是那个“疯了的人”;使他疯狂的,则是这些活祭品里的他的本体。不仅如此,如果不出意外,四年前遇害的他的父母,很可能也在这些活祭品里。
我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谷神的身上,却不知不觉地失去了愤怒,留存在心里的,仅仅是一个冰冷的决心:我要杀了他,就在今晚,就在此地。
我想,就是因为有这过于坚硬的决心,我的愤怒才反倒浇灭了。就好像是面对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我起初会为他的罪行而发指,但当法官宣判他的死刑的那一刻,我的怒火就结束了。因为,虽然他的死刑尚未执行,但我已然晓得他的命运。我甚至能够用十分宽容的态度,去看待他那邪恶而又亵渎的举止。因为我最清楚,自己握着斧头的手有多么坚决。
说我傲慢、不知天高地厚也可以,此时此刻,我就是要做他的法官,我就是要做他的处刑人。
这一瞬间,我使用缩地成寸的步法,陡然突进到了他的面前。他反应不及,我也绝不会给他丝毫反应的时间,一拳就击碎了他的头颅。
血肉与碎骨爆散开来,但是里面没有碎裂的脑子,他的脑袋里面空空如也。与此同时,他竟然还能继续活动,退出了我的攻击范围。
他的大脑不在头颅里,难道这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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