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些活死人都这么可怜……”他犹犹豫豫地说。
难道他没意识到这是梦境?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他又说:“你好像不是灵能者?不过,你刚才的身手……”
说着,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看着我的眼神变得古怪,隐隐带着兴奋,“难道你是——”
“是的,我是无面人。”我索性自己说了。总不能以徐福的身份与他相处,否则就很难在这个遍地杀机的地狱浩劫时代梦境里放开拳脚了。
“我就知道!”他表现得更加兴奋了,其实以他这身绷带怪人的打扮,倒也颇有神秘怪客的形象感,但他现在却亲手把这形象给砸得七零八落了,“我是你的支持者,我叫亚尔维斯.克里斯托弗!”
“我知道,你是上次在河狸制药的‘保安’。”
“是的,你上次问过我的名字!”他喜出望外,“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不,我不记得。
当然,我不会这么跟他说。我只是说:“别那么大声。”
他连忙捂住嘴巴,连连点头。
*
与他进行一阵交流以后,我已经基本确信,他就是胡麻。
我们找了一家狼藉的杂货店躲藏进去。
“就在这里休整吧。”我说。
“好的。”胡麻听话点头,“是要在这里等到天亮吗?但我还要找徐福……”
我打断了他,“这里没有‘天亮’。”
“什么?”他一愣。
看来他没有更多地阅读过地狱浩劫时代的历史。
这个时代是等不来日出的,有的只是黑夜与月亮而已。既不是因为地球停止自转了,更不是因为太阳消失了,天空更加没有合上盖子。只是天黑了而已。毫无缘由的天黑。
“趁现在多休息休息。”我说,“你不是要找人吗?我可以会帮你一起找。”
“真的吗?”他精神了。
“但你必须听我的话。”我说,“现在,我要你休息。”
他好歹也在以前受过专业的训练,明白休息也是效率行动的一环,此时尽管心急火燎,却也姑且接受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决定问他,“你上次不是说自己的灵能特长是超速再生吗?操纵火焰也是你的灵能特长?”
“这个……”他犹豫了下,“嗯。”
然后也没再继续说话,态度也不像是刚才那般兴奋了,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极度消极的情绪中。
我安静地看着他,此时的他,远不如现实世界那般英俊,那般有着挥洒不尽的阳光,而是成了个浑身烧伤疤痕的丑人。这是何等的天差地别?若是叫对他的面孔着迷的女人们看到此时的他,定然会大失所望,甚至是吓出心理阴影吧。或许正因为如此,他现在也表现得有些抬不起头,像是那些在被周围人瞧不起的阴影下艰难成长的丑小鸭一样。
但是我并未忘记,刚才的他为了救那些活死人出苦海而忍耐过烧身之痛。这固然愚蠢,却也令我感到钦佩。
片刻后,或许是认为对着我说也无关紧要,或许正是因为对着我所以才想要说(我知道这是自作多情),他开口了,“我以前被烧伤过。”
我一言不发地聆听着。
“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妹妹当时就读于寄宿制学校,父母都在各自的单位工作。而我则趁着假日,跟着一支旅游团外出爬山。虽然彼此不认识,但那氛围是极好的。”他的声音相当飘渺,仿佛飞去了十年前,“然后他们突然出现了。‘他们’,就是凋零信徒。就像是恐怖故事中的怪物一样突然出现,把我们都绑架过去,充当献给亡灵的活祭品。被绑架的不止是我们,当时还有很多人,加起来大约接近百人,都被困在某处不见天日的山洞中。在当时是很轰动的大案。”
他停顿了五六秒钟,仿佛在反刍那时的心情,“所有人都无法动弹,只能听着凋零祭司念诵祷文的声音。很快,大家都开始自燃,安静地自燃。因为谁都无法发出声音。我也燃烧了,火焰遍及了我的全身……”
他又停顿了下来,这回停顿了十几秒钟。
“但是,你活下来了。”我说。
“嗯。只有我活了下来。”他的声音毫无主观色彩,“而那只是侥幸。我们就好像是一块肉,被送进食客的嘴巴里大肆咀嚼。正好有条肉丝卡在了齿缝里,食客将其剔出来,后来也没有塞回嘴巴里,而是丢到了一边。我只不过就是这条被丢弃的肉丝而已。”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灵能。我觉醒了灵能。”他说,“但这不是祝福,而是诅咒。”
我知道他在指什么,“你无法控制自己的灵能。”
“是的。”他缓慢地说,“我无法忘记被当成活祭品的经历。后来每逢回忆火焰遍及全身的感觉,灵能就会响应我的想象力,将火焰从我的回忆中提取出来,真实地燃烧我的皮肉。”
他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了色彩,那是畏惧,“我越是害怕,火焰烧得越旺。再怎么拼命地遗忘火焰也无用,想象中的火焰反而变得更加清楚,带给我更加猛烈的痛楚。然后我便会更加害怕。日日夜夜,循环往复,看不到尽头……”
灵能有时亦会反噬其主。他这样说。
“但是你不想死,也不想被烧死。”我说,“你的超速特长就是这样出现的吗?”
他点头,“后来,徐队长……徐盛星队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说着,他似乎也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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