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一甚至尝试着将这些字组合起来,可即便有吕不伟这个老牌贡生帮忙,一时间也是无有所得,字句搬凑,不得含义。
李陌一也是一阵头疼,本以为找到了张氏出走的原因,却被这些疑似密码信的签子给挡在了真相的门外。
吕不伟自然也是心急的,若不是李陌一进行调查,他还不知道妻子原来为全家人祈福了这么多次,更不知道这些生活中的小细节。
吕不伟对妻子是真心疼惜,这些小细节仿佛让他再度认识了妻子。
对于李陌一,他也更加的认同。
而他认同李陌一的另一个原因是,李陌一让他参与其中,而且类似这样的文字工作,会体现他这个贡生的价值所在,就好像他也有能力为妻子查清真相一般!
“先生,眼看天色也暗下来了,咱们且把签子收了,回去吃过饭再推敲不迟。”
李陌一也知道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便点了点头说:“也只好这样了。”
三人正打算收拾东西回去吃饭,此时却有一名下人,急匆匆跑了进来,朝吕不伟说:“少爷,外头有个差爷,说是有案子上的事情要通报……”
吕不伟本以为府长官邸的人会拖延,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人了,当即朝那人说:“快把他带进来。”
那下人又跑了出去,很快便带进来一名青衣青鞋的侍卫。
“小人见过吕贡生。”那侍卫倒是有礼,伸手不打笑脸人,吕不伟虽然对府长官邸的人失去了信心,但还是回了礼,朝那侍卫问说:“侍卫今次前来又有什么事情?”
那侍卫从怀中取出一纸公文,递给吕不伟说:“本县府长大人让小人过来给吕先生送文票了,尊夫人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大人通告吕先生,明日到府长官邸去结案……”
“什么?结案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凶手是什么人!”这次非但吕不伟,便是李陌一也是有些没想到。
“是这样的,咱们回到官邸之后,便派人张贴文书,海捕那目击求救之人,可这时候有人上门告发刘壮,那庄稼农夫刘壮出于畏罪,已经悬梁自尽了,在其留下的遗书之中,对谋害尊夫人的罪行供认不讳,所以案子自是了结了。”
“刘壮,这不可能,他一个庄稼农夫,字都不认得几个,又哪里会写什么遗书!”眼看着就要揭开谜底,见得真相,此时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李陌一也有些坐不住。
那侍卫语气嘲讽说:“怎么?难道咱们整个府长官邸的人也比不得你一个人不成?这天底下就许你小子最聪明,别个都是笨求子?眼下有证有据,案子也该了结,岂容你半点质疑!”
吕不伟听得此说,不由涌出泪水来,喃喃自语说:“查了半天,没曾想到竟然是这个天害的狗才,如此说来,那所谓的目击求救之人,都是这挨千刀的狗才编造出来的了……”
吕不伟嘴上还在大骂,李陌一却心思飞转,口中喃喃自语道:“刘壮……刘壮……刘……刘!”
李陌一似乎抓住了什么,当即跑回牛圈,抓起了刚刚那个新签子,签子上解密得出来的,可不就是个刘字么……
再往那纸上一看,他终于找到了这些字的共同点。
里头大部分的字,诸如林、宋、周、刘,全都是人的姓氏。
莫不成这个新签子上的刘,暗指的便是刘壮?可这个庄稼农夫,与张氏之间又有些什么秘密?
李陌一脑子里涌出大量的线索来,如同蛛网一般杂乱,却仿佛只要轻轻一拨,就能够全部理清一般,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始下手。
李陌一用力摇了摇头,将这诸多线索暂时放下,又抓起了一支签子来,这通房丫头也是个细心之人,先前这些签子都是按着时间顺序排列好了。
李陌一拿着签子,朝一旁通房丫头问说:“这是什么时候的签子?”
通房丫头看了一眼,稍微回忆了下,便答说:“是上月十五……”
李陌一看了一眼,签子上写着:“天涯何处不相逢,只缘得却吾之息。”
“十二号签,是个吾字……吾……吴!”
李陌一仿佛抓到了关键,朝那侍卫问说:“上月中旬可有命案发生?亡者主可是姓吴!”
那侍卫被李陌一的气场给震住了,回忆了一番,结结巴巴说:“命案是没有的……咱们这地界上也没姓吴的人……”
李陌一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但仍旧不气馁,又抓起一支签子,问了通房丫头,又转向侍卫说:“半年前可有苏姓之人受害?”
“半年前的事情……我又不是司吏大人,哪里记得这么多……”
李陌一不由狠狠地瞪了那侍卫一眼。
侍卫本就是个低微之位,先前见得这人连司吏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强势起来之后,那侍卫也就老实了。
李陌一问不出个什么来,正想着要去当地府长官邸那里查对,此时那侍卫却拍了拍脑门子说。
“哎呀,我想起来了,姓吴的亡者确实没有,但兴仓县的范举人家,有个女儿名叫吾姨,才十三四岁,上月中的时候失了踪影,到现在都还没找着……”
李陌一心头当即一震,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一张纸,仿佛挖出了一座宝山,这次明摆着是一桩大案子,今天可不止要到当地府长官邸,只怕连那兴仓县也要走一趟了!
吕不伟见得李陌一双眼灼灼,入了定一般,不由问说:“先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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