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的水准,画画山水不错,意境尚可,不过论人物肖像么,大有问题,说实在的,在我眼里,和小娃娃乱涂鸦也差不多。”
“胡说什么你?你这浑身铜臭味的也懂什么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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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
画师一下子站起身来,脸已经气成了猪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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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不得他气,这画师确实是文人,只是四十过半还是个老童生,这一世能不能考上秀才都难说的很。
读了一辈子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不愿做商人,更不必提当帐房,开堂授徒他本事又不够,没秀才身份人家也不认。
他这样的,要么从医,要么学画。
这画师就是学了画,好在天资还像个样,学了几年就以画画谋生。
山、水、鱼、虾皆能画,最擅长的还是人物肖像,若非有点名气,这异国监市差也不会花了重金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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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布善的话,实在是叫这画师不能忍了。
卫布善冷冷一笑,说:“我这商人画画也未必不如你,只是不便拿这事当饭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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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你来!!!”这画师怒极,指着眼前画板说:“你大可来试一试,到时才知道这事没有你张张嘴这么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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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顶牛,一群异国商人却是看呆了。
那个异国监市差到现在才回过味来,也对卫布善说:“小伙子,既然你惹怒我的画师,你不画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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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可以画,你何必拿话来威迫。”卫布善落落大方坐下,看看那些画笔颜色,皱眉说:“我不要这些,监市差,你叫人拿点炭条来。”
———小时的卫布善骗得饭来,肚饱之余,无二的爱好便是拿个石条在土里划来划去,倒也偶有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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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师面现讥讽,说:“牛吹大了,现在开始装模作样了?你是哪家的小东主,赶紧叫上你的人一起来向我陪歉,这事就算了。”
监市差也有些不悦,他们这些异国贵人本来罕会画肖像画的,这些年来一直与北国贸易。
———不少异国贵人也习得了北国这边的惯例。
喜金玉,爱珠宝,连士大夫喜欢肖像画这习惯也学了去。
这贵人又是个爱俏的青年监市差。
此番定下主意要好好画一幅画,回去后好好炫耀一番。他对卫布善的印像极好,也是觉这北国少年气质不凡,长相平平,是以和颜相待。
但如果卫布善坏了他的事,监市差也是会翻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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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布善很笃定的说:“只管拿炭条来,若画的不好,甘愿受罚。”
“拿炭条来。”
监市差半信半疑,还是下令从属去找些炭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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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炭条自是好寻,很快就有人抱了一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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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布善很仔细的在其中翻捡着,找了几根“头圆”的和细的,又仔细的轻轻打磨,将几根细的打磨出细尖头来。
他这番作派引了监市差的注意,一群异国商人都很感兴趣,围拢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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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上的买卖正如火如荼,倒也没有太多人注意到这小小角落,卫布善也由此可以安心作画。
他用了一张新的画纸,定好,再又仔细观察了监市差一番。
然后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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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用“头圆”炭条画出大致的轮廓和阴影部份,然后用细炭条充实完善细节。
卫布善画的很快,独骗多年,他小时实在没什么好玩的,这个爱好一直随他多年。
———天上地下,就少有他没画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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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今,用来给监市差画肖像,自是足够了。
…………
卫布善笔下又快,不到半个时辰,在这人声鼎沸的市场中。
———一副精致的黑白人像画就全新出炉了。
…………
看着画像,卫布善也是松了口气。
…………
“像,太像了!!”
画作一完,就已经有人诧叹起来,几个护卫看着卫布善手中的画,又看向他们的主子,连连大赞起来。
…………
那个画师已经面色如土。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浑头的商人小子,绘画上居然是如此的天才。
画作之美,肖像之神似,和他的画作真是有天渊之别,两者相差太远了,简直不可比。
…………
“快点拿给我看。”
监市差已经坐不住了,一阵抓耳,一副猴急的样子。
卫布善忍着笑,将画递给了他。
“啊?啊?啊啊啊?!”
监市差卫大了嘴,像是被雷劈过的土蛙,两手拿着画,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石化状态。
…………
———从构图到着笔,描绘细节,整个画作都是立体至极的。
简单来说,就像画中人活了一般。
…………
监市差手持画像,叹说:“像,太像了,这就是我,英武的我。”
卫布善忍不住了:“噗咳………”
…………
…………
监市差先是一阵诧呼,接着就是摇头晃脑的欣赏起自己的画像来。
这话,说是像画中人活了一般。
差的那么一点,卫布善就是特意美化几许………
效果也是非常明显的,监市差几乎是完全陶醉在这画作里。
足有一刻钟,两眼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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