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都在外面,用不着看了,一点输一点。”檀道济几乎很笃定的说道。
“我倒不相信。”采参客说着,就动手理牌,从最大的“宝子”理起,找到一张二四,却找不到“么丁”,既然说是一点输一点,那么庄家应该是一副“人丁一”,找人牌,果然只有一张。翻出来,可不是“人丁一”,十个红点,衬得那黑黑的一点格外触目。极静的屋子里,立刻响起一片喧哗,叹惜和笑声、惊异和感叹,自然声音最大的是那方面大耳的男人。就连远处的苟奎喜,眼睛更是瞪得如铜铃般大小。
“你老兄的眼光真厉害。一下子就看到了外面少一张人牌,少一张‘钉子’,这点道行,倒也不是三年、五年了。”采参客此刻吃了瓜落,对檀道济已大生好感。
檀道济加入赌局后,也不知是他牌运颇顺,还是技高一筹,每次不计输赢,随意下注的他没多久已赢了三四百两银子。
赌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渐晚,输得清洁溜溜的,仍然舍不得离开;不输不赢的,总想从上面捞点便宜回来;赢了钱的,恨不得将周围人面前的银裸子全部揽入自己怀中,因此各人下注也渐渐大了起来。忽听得靴声橐橐,门帘掀开,走进三个人来。
一个丰神俊朗,穿着华丽考究,手上捏着一把折扇,眉目威严的三十多岁男子一现身,几乎吸引住了周围所有红粉娇娃的灼热目光,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似的。他的左手边是一个长身玉立,衣衫不俗,最多二十出头的俊颜男子,他和前面那中年男人容貌居然有八分相似的,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少年多半和中年男人是父子关系,瞧见周围的女人们肆无忌惮的在中年男人身上扫来扫去,他嘟着一个嘴巴,紧锁横眉,表情露出愤恨之色,把周围的女人们盯得心里直发毛。站在这两人之后的,是一个身材如猿猴般瘦弱的男人,只是他那如电的凛凛目光扫过众人时,无不生出戚戚之色。
猛然进来三位赌客,苟奎喜笑得连忙迎了上去,这三人面生,似乎是第一次来。赌场开门迎客,断然没有拒客之理,光中年男人手中那把折扇,扇骨似乎用白玉打造,入手温润,灿然生光,扇面更是勾着闪闪的金丝,扇坠为罕见的蜜结迦南,宝扇上下摇摆之间,中年男子周身散发一种清烈奇香,比满屋的脂粉气不知好闻了多少。光这中年男人手上这把宝扇,苟奎喜便知道这三人家道殷实,只是三人眼神清明,苟奎喜混迹此间多年,一眼便瞧破对方根本不精于此道,这三人实在太过扎眼,苟奎喜完全把三人当成了冤大头,而不是有可能的讨债鬼。
“妙极,妙极。”那龙行虎步的中年男人,根本没和苟奎喜打照面,直接坐到了因这三人停下来的牌九桌前,当他把满满一袋的金叶子摆到众人面前时,无不露出贪婪的目光。
苟奎喜吃了一空落,脸上并不生气,这一个多时辰,他早已看出檀道济的道行不浅。他给同样在牌九桌上的檀道济使了个狠辣的眼神,意思再为明显不过,你要能将这头肥羊拿下,以后这温柔钱庄由你做主。
檀道济原本就想借机扬名,在袍哥会有他一席之地,心下了然的他立马使出了浑身的本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中年男子面前的那堆金叶子至少有一半堆到了他面前,那中年男子赌品极好,对输掉的金叶子似乎一点都没放在身上,而是和同一桌的采参客等人一直在那里谈笑风生,至于有心想和对方结交的檀道济,根本就没搭理过一句。檀道济暗想:这也难怪,一个人即使再的钱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口袋,哪还有心情和赢自己钱的人搭腔,这不是自己找难受吗?
中年男子也并不是总是输,说来也奇怪,前面输的那十把,居然都是都是蹩十,到第十一把时,这霉运似乎转到了夹在中年男人和檀道济之间的采参客身上,不到片刻的功夫,采参客面前那一堆银裸子立马输的干干净净,气急的他最后看见手中的那副牌九也是蹩十,需要通赔时,受不了刺激的他直接从凳子上往后栽倒,晕死过去。远处的苟奎喜用焦急的神色询问檀道济,对方一脸茫然,也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牌桌上的几个自己人给这中年男人下套,前面还好好的,后面怎么反而整到采参客头上去了,这里面透着一股邪性。
没了采参客在中间碍手碍脚,中年男人反而开始凑过来和檀道济说说笑笑:“除了押庄的注之外,我们两个人自己也来赌点输赢怎么样?”
檀道济一时没反应过来,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今日也只是替人受过,大不了赢多少全部吐回去得了,更何况这桌上剩下的都是自己人,自己不定会输,他立刻同意道:“行,我赌钱一向是愈大愈风凉,你想赌多少?”
“我们一把定输赢,我看你是这温柔钱庄当家的,要不把这赌庄也押上。”中年男人说的极轻,只是早已句句落入不远处招风耳一般的苟奎喜耳中,没等檀道济答应,苟奎喜连忙往上加价:“这温柔钱庄可以下注,不过阁下最好拿出足够的本钱出来。”
中年男人也不搭话,直接从装金叶子的袋子底部抽出一张黄澄澄的纸来,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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